“对对,四哥说得对。”六个人中的另一个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走上来,“我先切了这丫头的手指,老幺你带着下去,和他们换人。”
“不行不行!”假书生抱着云桐往身后一护,“她还是个孩子,跟她没有关系。我看这姑娘在家里很受宠,他爹为了换她回去,亲自给大哥松了绑。反正他们知道是咱们绑了她,也知道咱们只想让大哥回来,咱们等着就是。”
看到这里再看不明白,云桐这些年就白活了。
站在这儿的八个人,真正不顾一切要救武存信的怕是只有这个傻乎乎的假书生了。
周贵出来打圆场:“老幺说得对,老七你吓唬小姑娘做什么。”然后扭头交代假书生。
“把她先关到柴房去。”
“柴房里不是有……”假书生问。
“那你说还能把她关哪儿?”
“是……四哥……”假书生把云桐抱起来。
“你、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假书生安慰云桐道。
云桐看了一眼站在火塘那里的七个人。
他们在假书生的背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云桐默默记下了,几个神情犹豫的面孔。
“我叫云桐,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老幺吧,我没名字。”假书生干脆地回答,没走几步他突然愣住,“你说你姓云?”
“是啊,我父亲也姓云,我祖父也姓云。我是要跟着我父亲回海洲的。”
“海、海洲云家?”假书生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呀,我父亲刚刚说过呀。”
“我、我没听见。”假书生心道,他刚刚一心只想着让他们放了大哥,哪还能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
他连忙将云桐放下,又立刻把云桐抱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老幺做什么呢?还不把人关起来。”周贵在假书生身后催促道。
“知、知道了!”假书生回头喊道。
“顺便赶紧把你身上这套衣服脱下了,值好几贯钱呢,你小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书生了?”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诶诶。”假书生跟着傻笑两声。
一边走他一边小声安慰云桐道:“那柴房里还有一个小子,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他俩是一伙的。不过那小子应该也是贵人家的孩子,他那匹马特别快,就是我们骑回来那一匹。他一定也是读过书的,不会伤害你……”
小子?
云桐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个念头,她努力将这个念头按压下去。可这念头竟像一团轻飘飘的云,从她的指尖逃逸,不断吸收四周的水汽,膨胀上升。
假书生就打开柴房的锁,将云桐放在里头,又迅速锁上了门。
柴房里有一盏小小的油灯。
借着这点光亮,云桐看到柴房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而他旁边坐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看到云桐进来,他托着油灯起身走过来。
灯火照亮他的脸。
蓄满雨水的云遇到了飞鸟,飞鸟振翅带起的风,卷着雨水落下来。
“你别哭,你别害怕。”男孩看到云桐突然哭出来连忙安慰道。
“皇后娘娘别哭,多大点事。”季鸣鸿端起鸩酒一饮而尽。
“死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麻烦,多划算。”血很快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落在云皇后苍白的手上,就像梅花落在雪堆里。
“只是……你也一个人了……以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