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鸣鸿向皇后娘娘投诚的好机会。
他调查过,季鸣鸿在季家并不受待见,刚刚在席上季连星对这个弟弟的态度也印证了这个情报。
况且,季鸣鸿的身世……
若是有皇后娘娘的支持,他认祖归宗,改姓赵也不是不可能。
夏循越想越觉得,季鸣鸿当初与他见面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既然如此,叫他替皇后娘娘除掉三皇子,纳个投名状,岂不是既成全了他又救了自己?
夏循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
可是,季鸣鸿怎么还不来。
他收到了自己递的消息,难道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或许是因为季忠对皇上忠心耿耿,不允许他们接触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季鸣鸿被他的兄弟看住了。
夏循急得直跺脚。
“夏子,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冷不丁响起的人声,让夏循险些跳起来。
他猛地回头,就见李望打着一盏宫灯,站在他身后。
“哎哟哟,你这么猛一回头,吓死我了。”李望也打了个哆嗦,他手里的宫灯摇晃起来,里头的火苗蹿地更高了。
“李望你在这儿做什么?”夏循的眼睛飞快的眨着,“席散了你还不去盯着他们收拾东西。”
李望把宫灯举高打量着夏循,灯光下,他的眼睛显得特别大,像鸮子的眼睛。
“啧啧啧,你小子还没做常侍呢,就先指手画脚起来了。我还要问你呢,不去给马喂夜草,在这儿做什么?”
说着,他又挑着宫灯四下照了照:“黑灯瞎火的,你该不会在等相好吧。”
“去去去,我这儿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出来透个气儿,你别在这儿打岔。”夏循走上前用胳膊肘撞了撞李望,“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厩里那个臭味有多大,我不得先让身上的味儿散了,再去皇后娘娘那儿回话。”
说着,他十分自然地接过李望手里的宫灯,带着他往席上走:“倒是你,陛下最喜欢的那套龙凤呈祥金玉酒杯你可收好了?”
内府给秋狩随行官员准备的是鎏金铜胎龙纹的杯子,若不打着灯仔细分辨,这么暗的环境里极容易与皇上私库里的龙凤金杯混淆。
更不要说,今日皇上用那套金杯赐了好多人御酒,场面一乱,根本不知道都放到了哪里去。
“坏了!”李望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得去嘱咐他们单独收起来,别跟内府的东西混在一起!”
夏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找不到,连累所有人,我可不想挨板子。”
“弟弟谢过了。”李望真诚地看着夏循:“你说的一点不错,若是出了岔子,内府、你我……一个都逃不掉。”
“熬过这几天吧。”夏循听出李望话里有话,只装作不知。
皇上的心爱之物,自然没有人有胆子放错,他们回去的时候,那套金杯已经一个不差地放进原本装着它们的紫檀木匣子。
李望不放心,拉着夏循打开匣子细细查了一遍。
夏循强装镇定地陪着他过了几样东西,又去厨房要了些点心。
厨房里的厨子们一见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夏内官,连忙将刚出炉的点心都取来,给他装了满满一食盒。
夏循拎着食盒回了马厩。
“大人您可回来了。”马厩的小工是今年刚刚入内府的小宦官,年纪比夏循还小,好在做事利索,也是他发现三皇子的坐骑出了端倪。
“这事皇后娘娘怎么说?”
小宦官一脸希冀地看着夏循。
“给你带了点心回来。”夏循将食盒塞到小宦官怀里,“先垫垫吧,吃饱了再说。”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宦官抱着食盒受宠若惊,不住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