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落在道观前院的石板路上,像映在水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不属于这座山的鸮声,既为黑暗中的同伴指明了方向,同时也惊醒了占山为王的鼠类。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从院子四周的耳房里突然蹿出来五六个提着哨棒刀枪的男人,领头的那个,梨果见过,正是云松身边的人。
只见那人喝得面红耳热,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露出凶光。
他看看站在院子中央的梨果一众,又看看已经躺在地上的两人,
不等梨果与他出言周旋,他便大喊一声:“把她们都抓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枚钱镖堵在了喉咙里。
“打!”小梅氏已经带着人从道观后头绕了进来。
云松留下的,用来从外头将人锁在屋里的门栓,此刻帮了小梅氏大忙。道观后院的屋子已经都被小梅氏封上,屋里的人出都出不来。
小梅氏又用暗器放倒两个人,其余人立刻按照平日里训练那样将剩下的贼人无声拿住。
“就剩正厅了。”小梅氏取出早已浸湿的木柴与火药堆在正厅门前点燃,湿润的火药无法爆炸,反而产生了大量的烟雾。小梅氏留了两人朝门里扇风,剩下的人,沿着前院搜索。而梨果带的人,则在正厅门口负责扣住一会儿逃出来的人。
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着火了”的惊呼,男男女女慌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几个连裤子都没穿好的男人蹦着出来,被梨果一个一个打翻。
小梅氏带的人,在将他们捆起来的时候,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眼神躲闪不知道看什么地方好。
“丢人的是他们,又不是你们,你们羞什么。”小梅氏坦坦荡荡地说道,并一脚将一个还在挣扎的男人踹倒在地,男人僵在地上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这一脚让他伤到了致命处。
有了小梅这句话,其他人做事也就从容了许多。
梨果默默这里的人数,云桐已经派人盯了上山的路很久,把每日来往道观的人都记下了。
现在被她们抓到的人,差不多是这几日进道观的所有人了。
“小梅嬷嬷,差不多了。”梨果提醒道:“我去里头看看。”
小梅氏点燃穿云箭,给在山下接应的队伍发信号。
只见一点寒星升空,炸成一朵金灿灿的烟花。
“大家警戒,不要松懈,你去后院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事,再看看陶氏屋里有没有动静,你们两个跟着我进来。”小梅氏交代完又对梨果点点头。
一踏进道观的前厅,梨果就皱起了眉头。这里太香了,熏香混着酒气让人恶心。
道观的前厅不大,当初建这座道观的人并非为了供奉神仙,而是为了给无家可归的孤寡一个容身之所。所以这里与其他道观比起来,供奉的前厅就像个寻常人家的迎客厅一样小。
只是,以前梨果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三清图与供桌,供桌两旁还有海洲的百姓为自家孩子们供奉的泥娃娃。
可现在这个小小的前厅与白日大相径庭。
清白的墙壁上挂着一排香艳的春宫图,厅柱上挂着的对子也变成了艳诗,原本挂着三清图的地方,此刻换成了一幅梨果看都看不懂的画作。
“别乱看,脏了眼睛怎么办。”
“我知道了,小梅嬷嬷。”梨果不再关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专心为小梅氏策应。
“人都在这儿。”小梅氏扯下遮挡后室的红色纱帘,梨果连忙跟上。
一进后室梨果忍不住惊呼。
几个年龄各异的女人躲在墙角,害怕地缩在一起,因为刚被烟熏过,一个个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敢咬着嘴唇哭。
小梅氏让人进去帮她们清理眼睛,并找衣服遮身。自己带着梨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