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文子月温声对孩子们道。
她已经躲在姐姐的身后太久,忘了自己也早就不是孩子了。
晚膳的席面摆在文子月的屋里,云青玲坐在姐姐与母亲身边,又难过又开心。
这是消息传回来后,她们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云青玲想,文落寒一定也来了。这位允许她喊她姨母的母亲,最喜欢热闹,怎么会不来呢。
她先开口说起她在码头上的种种见闻趣事。
起初,文子月只是听,慢慢地就接着女儿的提两句。
宴席过半,桌上就有了轻轻的笑声。
云桐面带微笑,听着妹妹描述她见到的南方来的大船。
“我本来与他们约好要用香料方子换他们的造船图纸。”云青玲忍不住失落了一会儿:“可是,大伯父来了,我连门都出不去。”
云晏只会拿孝道压人,可是云青玲觉得姨母才不会计较这个,她只会嫌那些天天守着她牌位哭的三姑六婆烦得慌。
“大伯父明日就回京城。”云桐安慰道。
“真的?”云青玲眼睛一亮,“那……”
“兄长留下了。”
“他留下做什么!”云青玲抬高声音,引得文子月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
“稳重点,又不是什么大事。”
文子月看向云桐:“可想好如何安置他了。”
“不用在意他。”云桐给妹妹的鱼挑好鱼刺,放在她面前:“你该出门出门,他闹不到你面前。”
说完,她又对文子月说:“姨母无需忧心,交由我处理。”
云晦偷偷松了口气。
文子月刚刚表情,像是云桐只要点头,她就能直接把云权埋了。
还没到这份上。
吃过茶,文子月就要回老太君院里,云晦送女儿们回住处,也就准备离开后宅。
临走他偷偷问云桐:“真的不要紧?”
云桐笑了:“父亲无需忧心,兄长虽然博学多才,但我想我应付得了。”
云晦刚想说不如让卢郡守将他调去沛南眼不见心不烦,就听到云桐语气轻松地道:“天堂有路他不走,那就让他多见见海洲的风土人情。”
“孩子啊。”云晦语重心长地叮嘱女儿。“别闹出人命,闹出人命不好看。”
“刚刚爹爹在门口与姐姐说什么悄悄话?”云青玲好奇地问。
“问我要如何与云权相处。”云桐坦言道。
云青玲噘着嘴不满道:“他怎么这么会捣乱,我听梦阑姐姐说,他这几日与族中那几个臭小子接上了头,似乎还约着要出城狩猎。”
“他的动作倒是快。”云桐刚解了发辫梳理头发,听到妹妹的话回过头附和一句,就又转回去面对镜子。
“姐姐,他这样做不对!”云青玲见云桐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气鼓鼓地走过去,趴在她身边。
“他远来是客,我们都还没张罗他与族中见面,他怎么能自己去。”
“他算是咱们这房的长孙,直接去与族中打交道,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