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他咽喉的箭很冰冷,黑暗中他居然还能看清楚这支箭的箭尾是用这附近常见的野雉尾巴做的。
难道是村里那帮窝囊废忍不下去了?
所有的所有,似乎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太阳升起来,天空像翻了一面那样,一眨眼就亮了。
哨站里燃烧了整夜的炭火还未熄灭了。
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奇兵,便开始收拾战场。
一个士兵伸手将弓箭,从敌人的咽喉拔出来,举到阳光下,检查是否还能继续使用。
季鸣鸿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这个哨站的守军人数比他想象的要少。
他从了望塔下来,站在唯一一个活口面前。
“我问,你答。”
幸存的狄族士兵,听到他说着狄族话,只以为前线已经全部失守,大部队早就倒戈相向。
只犹豫了一下,就把知道的事情全吐出来。
末了,他还大着胆子问:“我能不能跟你们走,管顿饱饭就行。”
“我们刚刚还是敌人,这么快就投降?”季鸣鸿问。
“小部族归顺大部族不是很正常的事?”那人盘腿坐在地上,“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难怪你明明看到了他,却没有提醒旁人。”季鸣鸿看了眼暴露行踪的士兵,又看向这个狄族人。
“没有必要。”他麻木的摇摇头。“强的被更强的杀掉,与我这种小喽啰有什么关系。”
他伸出手,负责看守他的士兵,抽出刀震慑。
而他却无知无觉,指着季鸣鸿身后的位置道:“这里的头子一直住在前头的村子里,听说是个不小的官,你们抓了他,能攒不少战功。不只有他,这个哨所有名有姓的人都找个舒服地方躲着去了。”
季鸣鸿没有回头,盯着那人问:“这么松懈,不怕敌人袭击?”
“那什么,前头不还有好几处要塞吗?”他笑笑,“都打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挣扎的必要。”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目光中闪烁着厌恶的情绪:“本来应该带领我们打胜仗的人,都躲在温柔乡里,守着粮仓和女人。我为什么要为他们拼命呢。”
他复杂的情绪变化,让季鸣鸿注意到,这人其实很年轻,似乎与他差不多年纪,只是因为常年风吹雪冻,显得很沧桑。
“你叫什么名字?”季鸣鸿突然问。
“我?我没有名字。我是没资格有名字的那类人。”
“既然如此我放你走。”
季鸣鸿看着这个年轻人笑了。
就在此人还在思考,季鸣鸿的话是真是假时。
只见季鸣鸿一抬手,负责看守战俘的士兵,就立刻用绳索将他五花大绑。
“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句话?”
季鸣鸿看着那人怒火中烧的表情,笑得更灿烂了。
“你们狄族的探马,学的第一招是不是都是装死?”
季鸣鸿走到他面前,抽出怀中的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
“别死咬着牙不说话。”
季鸣鸿用冰冷的刀背拍了拍他的脸。
“咱们都别浪费时间,你交代完了,我就放你走。”季鸣鸿说着回身坐下。
“这次我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