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恨不得以头抢地,当即死在这儿。
说不定还能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皇上显然是想让他说些奉承之言,以平息即将到来的朝堂骚动。
可他能落的了好吗?恐怕回头朝堂上乱起来,要先拿他祭旗,罪名都是现成的——曲意逢迎之罪。
赵光霖看着监正抖了半天都没说话,气极反笑。
“看来朕平日里太纵着你们了,来人将此滥竽充数之徒,革职法办!”
说罢,也不管监正如何求饶,转向了一旁的监副。
“你来告诉朕。”
监副急中生智,连忙道:“吾等学艺不精,恳请这位姑娘指点一二。”
一旁胆战心惊的云氏恨不得踹他一脚,只听她的女儿立刻道:“臣女的确可以为陛下解释此事。”
赵光霖眯起眼睛:“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卢扬垂眸道:“不是臣女不怕,是陛下不会。请听臣女一一道来。”
云氏一颗心都被揪起来了,自家这闺女怎么也不让皇上先下个保证。
然而她转念一想,赵光霖吃了吐的事做得还少吗。
这么不值钱的保证,就算得到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卢扬也不等赵光霖说什么,便继续往下说:“天道运转高深莫测,凡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会误解恐惧。自古以来,被记载为不祥之兆的天相比比皆是,莫说天裂日食,就是霜雪风雨稍有变化也会让人惶惶终日。然而历朝历代不乏有天生异象迎来盛世的记载。可见,天罚多是后人牵强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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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霖沉默不语,刚要说话,卢扬却又开了口。
“依臣女拙见,若要说不祥之兆,比起一个天裂,反而是京畿长久以来的干旱更让人不安。不过……”
卢扬笃定地抿嘴一笑:“陛下无需担忧,因为京畿马上就会下雨。”
*
朝堂之上,官员们垂首而立,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空荡荡的龙椅。
太子时有时无地咳嗽声是朝堂上唯一能听清的声音。
萧岐望了一眼太子的椅子,就看到站在太子后头的赵明瑜晃着脑袋,似是在打瞌睡。
他叹了口气,朽木不可雕也,别给萧家惹来祸事,就算行了。
刚刚外头乱糟糟的,过了一会儿又平息下来。
萧岐低头看看相熟的小宦官塞给他的字条。
日食之相。
这可不太妙啊。
此事上能做文章的地方太多。
他看了看四周,正好看到云晏盯着手心看。
然而后者只看了一眼便将字条收起来,紧接着便面色如常地与站在一旁的南宫尚书说起小话。
陆陆续续,殿上的官员就都知道了刚刚天生异象之事。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
萧岐听到有人抱怨。
是啊,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京畿一年没下雨,那些饿肚子的百姓,可不管什么大局什么制衡。
萧岐开始在脑子里替赵光霖构思罪己诏的行文。
却忽然感觉到从身后吹来一丝冷风,再一回头,大殿外头的皇家仪仗,已经被雨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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