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疯婆子。”金毛喃喃的说。
“对,我是疯了,被男人逼疯了,你们男人都不是东西!始乱终弃!大的小的,全是畜生!你!”我嘶喊完,指向金毛,“是金毛畜生!” 然后,咯咯的笑。
紧接着,我听到周围的人群中有人惊呼,有一大片什么烫烫的东西落在我的脸上。粘呼呼,湿哒哒的。是方便面,刚泡好的牛肉方便面。白乎乎的,胖胖的带点咖喱色的面条搭在我的脸上、头发上、白色的羽绒服上。我的眼前糊成一片。我听到金毛尖尖的声音说:“真他妈不爽,遇到一个神经病。”然后他从我身上跨过,向门口走去。
我开始哭,从无声到有声,从小声到号啕大哭。妈的,还真的是很痛。不管脸上身上还是心里,很痛很痛。
突然间,听到胖胖的管理员问:“要紧嘛?我扶你起来吧。”我摇摇头,油腻的手试了好几次才抓住电脑桌,站了起来。
我向管理员要了条毛巾,洗了把脸,然后继续坐下来上我的网。凳子上有不少的面条和汤汁,但我不在乎,反正已经脏了又有什么关系。围观的人群迅速消失,快的像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我回到家。客厅里餐桌上,我的留言条旁边新添了一张。屋子里都是烟味。大前门的味道,辛辣刺激。水槽边的烟灰缸里推满了烟头,像是长满了只剩柄的蘑菇。屋子空的可怕。
我的留言条上写着:
我放你走,原也。把她带回来给我看一眼,然后我放你走,否则,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旁边的留言条上写着:
我走了,我会把她带回来。
原也走了。
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我哭了。洗了很多遍头发上身上还是很难闻,洋甘菊的味道怎么也遮盖不了方便面的味道。我一遍遍的搓,直到水冲到身上开始发疼。
后来,我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和原也一起去见她,速度会更快,而且有可能很多事情也不会发生。但是我为什么想到的只是让她来见我?我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时间长了,渐渐想明白了。我在潜意识里还是原来是骄傲的我。我是正妻,而她是身份不明的情人,没有正妻去见情人的道理,我要维持所有正妻应有的骄傲。这是我唯一仅有的尊严,我已经失去丈夫了,挽回这一点骄傲无可厚非是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骄傲让我失去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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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原也走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了电话。电话铃响的时候我突然莫明的心悸。我想,这铃声太尖锐了,以后要记得去换柔和的音乐。
电话是弄玉打来的,弄玉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了,她喂了一声,我就猜出是她了。我心里一阵温暖,我想,看,这世上,我不是孤零零的。
我说:“弄玉,你怎么打电话来了在、最近好吗?我打过电话给阿姨的时候,她说你去学校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弄玉的哭泣的声音。她断断续续低低的呢喃什么。
我急了:“弄玉,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要哭?”
电话那头的弄玉似乎终于缓过气,她低低的说:“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开始发抖,她如黄鹂般好听的声音竟然让我害怕了,我预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了:“弄玉,怎么了?你说吧,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会更急。”
“姐,你快来绵阳——姐夫,他死了——”
话筒从我的手中掉了下去。头脑中一片白色的雾,我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停不到了,弄玉的话一遍遍在我耳边回响:姐夫,他死了——姐夫,他死了——
我昏昏顿顿的拿钱,昏昏顿顿的出门,上了飞机,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我问自己:原也他为什么在四川?隐隐约约似乎猜到了答案,但是那答案如同躲在一扇纸门后面,我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看到,但是我竟然连戳的勇气也没有。我感到心跳得越来越快,有人蒙住了我的鼻子和嘴巴,掐住了我的喉咙,让我透不过气来。
下了飞机,直接上了出租车。天色已近黄昏,我突然想起第一次随原也回C市的情形。也是下着雨,无措的看着树一棵棵后退。车上的雨刷一次次的在昏黄的灯光中擦来擦去。一片湿漉漉的黄色。我呆呆的看着这片颜色,心中却是空白一片。
南充是绵阳市的一个小镇。原也就在南充镇上的殡仪馆里。
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让我进了房间。在见到原也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竟是如此陌生。
他的身上依然穿着第一次来B市时的羽绒服,却已经破了,左边的整个袖子都散开了。或白或黑或灰的羽毛沾在他的身上。黑框眼镜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左脸上肿胀得厉害,似倒翻了油彩,紫色、红色、青色、黄色都有,左脚得鞋子已经没有了,实际上他也不需要鞋子了,从脚踝处开始,下面空白一片。他的脚竟然不见了,整个左边身体血肉模糊,似乎耳中笼着层层障碍,听不清旁边的工作人员到底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尸体,青的没有看到,简易的也没有,第一次看到的竟然是原也的尸体。一具肮脏而恶心的尸体。
他就这般一动不动的躺着,安静的可怕。我不知道人死之后的安静原来是这么可怕。只觉的胃里一阵痉挛,竟然就在尸体旁边呕吐起来。
四十章
一边呕吐一边浑浑噩噩的想:原也,你活过来吧,我已经放了你了,你为什么不活过来呢?
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