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然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赞同这句不容易还是在答应他之前说的……但就算他不说,这几天她也是要陪着闻歌的。
虽然说去美国当交换生一年,但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更何况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即使想念也不能立刻飞到她的身边。
这么想着,随安然的心底便生出一分惆怅来。这世上当真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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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梵还要上班,但依然先把随安然送到了温家,这才离开。
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她也不意外,笑眯眯地留她过来说几句话,这才让她上楼去找闻歌。
她刚上楼,便看见闻歌的房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她步子一顿,在楼梯口站了片刻,这才走上前去。
相比她的有些尴尬,温少远神情自若,见她走过来淡淡地颔首,说了句:“来了啊。”
随安然点点头,问他:“想找闻歌吗?”
温少远没回答,沉默了几秒这才岔开话题问她:“我听景梵说你这边的事情很快就能弄完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回去了。”随安然想了想,又试探性地问道:“要不你等一下,我去叫闻歌出来?”
“不用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唇边扬起个很浅的笑容来,转身便走了。
随安然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推门而入。
闻歌还在睡觉,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随安然在床边坐了片刻,眼见着她有睡个昏天暗地的架势这才叫人起来。
闻歌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等看清人身子一歪就扑进了随安然的怀里跟只大猫一样打滚磨蹭:“你总算舍得回来了,我这个年过得简直要无聊死了。”
“我听景梵说大哥过年每晚都回来,你居然还能无聊?”她揶揄。
“那你怎么就没听我景梵叔说我这整个年都是跟梵希过的啊!”她哼唧了一声,手脚并用地爬下床穿衣服,那微微翘着下巴的模样……倒是跟梵希傲娇时有几分像。
随安然忍不住笑起来:“刚才我进来之前看见温少远站在你房门口,但我过来就又走了。”
闻歌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僵了一僵,随即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你别老在我面前提他了,现在他就是我小叔,我就是他侄女。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样的辈分要真有些什么……还真的挺罪恶的。”
“你现在是想感谢他这些年没被你感化?”随安然帮她把衣服拿过来,见她垂着眼显然是还在意的样子,轻拍了一下她:“闻歌,我知道你的,所以在我面前你怎么样都没事。你这个人嘴挺硬的,可心却也是最软的。”
闻歌冷笑一声,勾住随安然的下巴,很是轻佻地说道:“小娘子既然这么了解我,不如就委身了爷,爷带你夜夜笙歌。”
随安然倒是想配合她娇羞一次的,奈何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景梵那声音你还是歇了吧。”
闻歌顿时暴走:“卧槽,一结婚就嫌弃我了,你可以啊随安然!”
“结婚了有了比较才知道什么是天上飞的,什么是地上追的。”随安然弯唇笑了笑,推着她进卫生间洗漱,自己先下了楼。
闻歌刷牙的时候还忿忿不平地叼着牙刷嘟囔:“见色忘义!没有良心……啧啧,跟着我景梵叔才多久啊,这嘴就这么毒了,以后可还了得……”
一直被某人默默腹诽的随安然就这样连打了几个喷嚏,而且这个情况从开始之后便没有好转。到中午吃饭时,辛姨才疑惑地问:“是不是感冒了?”
随安然捧着热茶一口一口抿着,那氤氲的热气腾腾而上,晕染得她鼻尖都微微的红。她眨了一下有些湿漉漉的眼睛,摇摇头:“应该不会。”
老爷子刚从院子里走回来,闻言说道:“等会和闻歌去逛街顺便去看看,身体上的问题可别马虎了。”
下午逛街的时候这种情况便更严重了,而且初步断定……是感冒无误。
闻歌怕她在外面又受凉到时候情况更严重,和她经过药店的时候进去买感冒药。店员推荐了几款速效的西药,随安然拿了正准备付钱,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眉目微转,喊住正在结算的店员,问:“有没有不伤身体的中成药,就是那种特殊情况时候吃的。”
她说的含蓄,但店员毕竟是“千帆过尽”,立刻便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从柜台里重新拿了两盒感冒药递给她:“那可以吃这个,这个孕妇吃都没问题的。”
她话音刚落,先震惊的却是闻歌,她一脸踩了狗屎的惊讶状,甚至都忘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很大声地问安然:“你你你你有啦?”
随安然大姨妈一个星期前刚走,现在就算是怀了也不知道。但既然两个人有这个准备和打算,自然一切都要小心为妙。
所以比之闻歌的惊喜交加,她便格外淡定:“放心,不是你的。”
“噗……”一旁的店员没忍住,顿时笑了起来。见安然看过来,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又说道:“又在吃叶酸片吗?叶酸片在怀孕前三个月就可以吃了,有预防作用,确定怀上了也要继续坚持吃三个月。”
随安然心头一动,“把我拿一盒吧。”
闻歌还有些饿回不过神来,但药店里的顾客又多,她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瞎嚷嚷,等随安然买好药走出了药店,这才又跟脱缰的野马一般,绕着她跑来跳去的,反复确认:“你真的怀了啊?不对啊,太老爷还不知道吗,居然这么淡定?”
正好是路口,随安然伸手拉了她一把,等她安静下来,这才解释:“还没有,只是我和他都有要孩子的打算,所以小心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