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谢栖迟,你混蛋。”
傅云深上前,想把谢栖迟拉开。被谢栖迟直起身来狠狠丢了一拳。“我自己的女人,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
眼看着他们要打起来了,警察立刻上前拦住他们俩:“你们,都冷静下来跟我走一趟吧。”
冷风嗖嗖的往车里倒灌,坐在车后排的沈清墨,冷的牙齿都打颤。女警上车,想把压在她身下的皮草大衣拿起来给她穿上,一摸衣服有些黏腻,感觉不对劲,开了后排的灯一看:“是血,她流血了。”
沈清墨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头晕目眩。“女士,女士。”
女警喊了几声,伸手扶住她:“立刻送医院,她不行了。”
谢栖迟最先反应过来,但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了。他在挣扎了几秒过后,从车前头走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揪着傅云深过来:“你这么不放心她,你来开车送她去医院。”
傅云深二话不说上了车。谢栖迟坐在后排,中间隔着一个始终对他保持戒备的女警:在谢栖迟伸手去摸沈清墨的额头时,被女警挡住:“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家暴是犯法的。”
有警车开道,人很快送去了医院。陆宴正好要下班,在急诊室门口见到他们,急忙把包扔给谢栖迟,参与抢救去了。抢救室外。谢栖迟右手全是血。他把沈清墨抱下车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失血过多晕厥了。“谢栖迟,你混蛋。”
趁着警察一不留神,傅云深冲过去,揪住谢栖迟的衣领:“清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警察急忙上前劝阻:“这里是医院,松手,赶紧松手。”
傅云深额头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更是加了三分:“你等着,不管要等多久,不管有多难,我一定会带她走的。”
说完松手,傅云深退到一旁。谢栖迟浑身都在抖,警察扶着他坐下,开始教育他:“我听说你妻子怀了身孕,你知不知道,女人怀孩子,头三个月最危险了,你还在这个时候强行干那档子混蛋事,孕期基础知识没学过吗?”
女警咬着牙:“她万一有个好歹,就是一尸两命,你后悔都来不及。”
谢栖迟脑袋里一片混乱,他一直在回想。也在懊恼。她明明都主动开口要来医院了,而他却。。。“谢栖迟,过来一下。”
抢救室的门开了,陆宴朝他招手。谢栖迟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发现自己的双腿有千斤重。沉重的双腿跟不上他这猛然起身的动作,迫使他整个人头朝地栽倒下去。刚才教育他的女警都吓坏了,第一时间蹲下身去询问:“先生,你还好吧?能起来吗?”
陆宴此时也冲了过来,谢栖迟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落空了两次才抓住。“先救她。”
陆宴喊了护士来,然后在他耳边说:“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刚好蹲下身来查看谢栖迟情况的傅云深听了,把胳膊一伸:“抽我的,我跟她血型一致。”
陆宴很为难的看了谢栖迟一眼,问:“你是她什么人?”
谢栖迟抢先说:“就抽他的。”
陆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出于男人的直觉,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难道你想让她的身体里流着你情敌的血?”
谢栖迟低吼:“少废话,救人要紧。”
陆宴起身,对傅云深说:“你跟我来。”
地上冰冷,谢栖迟缓了很久双腿都没反应,在警察的帮助下,护士扶着谢栖迟坐在了椅子上,病床推过来时,谢栖迟摆手:“不必管我,我没事。”
护士见状,给他端了一杯温水来:“陆医生交代了,不必担心,也不用紧张,放轻松,慢慢把这杯水喝完。”
谢栖迟接过水杯,道了声谢。尽管他已经喝的很慢了,却还是猛的呛咳了几声。女警有所察觉,问护士:“他怎么了?”
护士说:“应该是太紧张导致的。”
女警怕是自己之前话说的太重了,又苦口婆心的解释和安慰他:“刚刚我去问过护士了,你妻子中午就有过大出血的情况,你这次幸好没犯错,不然她这命就没了,但以后夫妻俩有什么矛盾,要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
“还有,你妻子怀了身孕,以后你们男人的应酬,她能不去的,你尽量让她在家休息。”
“这次对你进行口头警告,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知法犯法了。”
“来,在这里签个字。”
女警把笔录拿来,给谢栖迟签字。他握住钢笔的手一直在抖。谢栖迟这三个字也写的歪歪斜斜。但仍能看出,他功底深厚,如果不是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应该能写出一手好字来。警察走后,谢栖迟一个人在抢救室外坐了很久。手机里,陆晚棠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他都没接。傅云深抽完血回来,坐在他身边。两个大男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傅云深先开口:“她瘦了很多,我记忆中的她,肉嘟嘟的,走哪儿都喜欢蹦蹦跳跳。”
谢栖迟沉默着。傅云深叹气:“以前她眼里,有星辰,现在只剩疲惫。”
谢栖迟仍旧沉默着。十八岁那年,她还是个明媚的少女。谁见了都会觉得欢喜。“我以前只在书上读过,一个好的爱人,能减轻一半的人生疾苦,而一个不好的爱人,可以让人尝尽世间疾苦,从前我不信,现在看到她,我信了。”
傅云深满眼都是心疼。自己从小守护到大的小公主,就这样被人辜负了人生最好的七年。在这路遥马急的旅程中,他不是没想过放下。可不管他走多远,总想着,还是要回到她身边去。哪怕没有结果。“谢栖迟,你从没爱过她,对吧?”
傅云深扭头,竭力克制自己想要跟他大打出手的冲动。沉默良久的谢栖迟终于抬起头来,缓缓道出一句:“没用的。”
傅云深瞬间火了,起身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扼住:“你什么意思?”
谢栖迟冷笑:“我说你没用。”
傅云深的拳头都快落下了,见谢栖迟话只说了一半,他强忍住:“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