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显不是来关心谢栖迟的沈清墨,陆宴纹丝未动:“弟妹,阿迟他。。。”只有在遇到非常重要的事情时,陆宴才会喊沈清墨的弟妹。但沈清墨正在气头上,并未察觉出陆宴的语气变化。而谢栖迟用眼神制止了陆宴,并说道:“夫妻之间的私房话,你个单身狗就别听了吧?”
用轻快的语气支开陆宴后,谢栖迟佯装无事,看着脸色煞白的沈清墨,轻问:“你怎么来了?”
沈清墨把手机里的照片递到谢栖迟眼前,问:“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谢栖迟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迟迟未哼声。见他无言。沈清墨翻出自己的录屏,摔在谢栖迟被子上:“你在家里藏着陆晚晴的照片,我能理解,你把她的照片夹在每一本你喜爱的书籍里,我也能理解,你把她的照片放在你自己的枕头下面夜夜思念,我也能理解,但你把她的照片放在我的床垫地下,谢栖迟,你大爷的是不是有病?”
沈清墨激动不已。她在进病房之前,还收到了陆晚棠的微信。陆晚棠问:“姐姐,你知道迟哥哥为什么要把我晚晴姐姐的照片放在你的枕头下面吗?”
“因为同床共枕的两个人,会拥有夫妻脸。”
“所以你会越来越像我姐姐。”
“当然,你也别难过,你越是像我姐姐,迟哥哥就越喜欢你,越离不开你。”
“很快,除了我姐姐之外,就再也没人能从你身边抢走迟哥哥了。”
陆晚棠的话,每一个字都精准的扎在沈清墨的心上。看着这个把她当了五年替身的男人,沈清墨完全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她从前想过,不管谢栖迟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她都会保持住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优雅。现在,让优雅见鬼去吧。她只想发飙,只想骂街,只想痛痛快快的做个泼妇。她都想好了,如果谢栖迟再不开口,她就上前撕烂他的嘴。沈清墨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所以她上前了两步。谢栖迟很平静的问道:“就只在家里发现了照片吗?”
只?这个只字用的多少有点侮辱人了。沈清墨气不打一处来,撩起袖子怒吼:“你在家里藏了整整一箱子陆晚晴的照片啊,一箱子啊,大哥,你这么爱她,你娶她啊,你娶我做什么?你是脑子有病还是身体残疾?该不会陆晚棠怀的是不知名的野种吧?实际上你连个男人都不是!”
气到一定的境界后。沈清墨开始口不择言。谢栖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谢太太,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沈清墨没好气的接:“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你不娶陆晚晴却非要娶一个跟她长的这么像的女人回来的原因了。”
话一出口,沈清墨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对。她恍然大悟:“谢栖迟,我懂了,我终于懂了,我彻底明白了。”
看着她发火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谢栖迟反而心情大好。他原以为沈清墨是真的不再爱他了。不爱,则不气,不恼,不在意。“说说看,谢太太,你懂什么了?”
沈清墨怒气冲冲,双手叉腰:“难怪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要跟我签一份柏拉图式的夫妻协议,原来你不是不想碰我,你只是不行!”
以此类推。男朋友没接你电话,或许不是他不想接,而是他耳聋了没听到。男朋友不回你信息,或许不是他不想回,他只是手残了没法打字。凡事想开点。阎王爷能收的人,就别劳烦他的那些小三小四狐朋狗友了。谢栖迟哭笑不得,他很认真的点评:“谢太太,你还真是个恋爱脑。”
沈清墨震怒:“你什么意思?”
谢栖迟抬手用食指在脑袋旁画圈:“你不妨再好好想一想。”
沈清墨皱起眉头,其实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全都是气话,陆晚棠都怀了身孕了,谢栖迟又怎会不行呢?抛开自己的恋爱脑,唯一的解释就是:“总不能是陆晚晴死了吧?那老天爷可真是有眼,你这样的男人,就该断情绝爱,一辈子孤独终老。”
但不可能。陆晚晴不是在株城吗?沈清墨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气话,当她稍稍冷静下来思考,突然内心一颤:“你是为了沈家而娶的我?”
“当然我嫁给你的时候,沈家如日中天,短短五年,在你这么一个强劲的女婿的照拂下,沈家反而走了下坡路,谢栖迟,你到底是个什么魔鬼?”
谢栖迟轻描淡写来一句:“看来,你的恋爱脑还有的救!”
沈清墨往前迈了两步,干脆利落的扇了他两耳光。“谢栖迟,我是个恋爱脑没错!但即便我是个恋爱脑的女人,你可以作践我,作践我对你的感情,但我决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家人半分!决不!”
家人是她最后的底线。沈清墨退后两步:“我不会再回清池小院了,离婚协议书我会签好字交给江牧,周一上午,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这婚,非离不可。比起上一次的伤心欲绝,这一回,沈清墨的心死的很彻底。她转身,背对着谢栖迟:“你也不必再用沈家来威胁我,像你这种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弃之不顾的男人,是无法理解亲情的定义的,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无论贫穷富贵,我过得都会比你幸福。”
“所以!”
沈清墨快速回身,走过去,弯腰盯着谢栖迟的双眼,异常决绝道:“先生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沈清墨但凡向你求饶半句,都算我输!”
说完,沈清墨直起身,头也不回的朝病房门口走去。门外,林洛用尽全力拦着的许芷谖,突然间恢复了冷静。此刻伸手可推的门,她却在跟沈清墨对视两眼后,默默的退后几步。沈清墨没再迟疑,她抬手拉门,却听到身后的谢栖迟,以近乎恳求的口吻,问她:“清墨,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