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是还行,185吧,有什么用呢?都快200斤,又是痛风又是脂肪肝的,就这样的,真愿意倒插门儿也没人要啊。”
张洁芳越想越愁得慌,她这个侄子可是家里唯一的大孙子,她妈肯定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洁芳姨,您能来一下吗?”姜鹤突然从秦柳延的房间里探出身子,冲她招了招手。
“哎,什么事儿啊?”张洁芳立马放下手里捆好的管子跑了过去,结果一进秦柳延那屋,就被满眼的粉色惊得瞠目结,她呆愣在门口半天不动,还是姜鹤用力拽了她两把,张洁芳才想起得往里走。
“小张啊,姜鹤说你有护理证,懂这些,你帮忙看柳延腿上长得这些小红疙瘩,是不是因为屋里太干了?”张恩民唯恐冻着老伴儿,就只掀开了被子的一小角。
“……我觉得是过敏了。”张洁芳低头眯眼端详了一会儿说道。
“过敏了?柳延只对花粉过敏,这大冬天的也没花粉啊?”张恩民有点想不通。
“张爷爷,秦奶奶最近是不是换身体乳了?是换的这款吗?”
姜鹤从装着洗护用品的收纳盒里拿出一管蓝色包装的身体乳。
“就是这个,上个礼拜刚开的。”
“这款身体乳的成分有点复杂,秦奶奶的皮肤比较脆弱,很有可能引起过敏,您先换……换这款用吧,这个成分相对简单一些,要是过几天疙瘩没消,咱们再去看医生也来得及。”
张洁芳从秦柳延屋里出来,明显还有点缓不过劲来,她手上收拾着设备,眼睛却一直往半掩的门里瞧。
其实不光是她,姜鹤母女俩也一样。
张恩民很快给秦柳延穿好了衣裳,豆绿色的薄款羽绒服跟浅粉色灯芯绒裤子,颜色搭配得极妙,姜鹤严重怀疑张恩民为了打扮老伴儿,会定期跟着时尚穿搭博主学习。
“咱们今天涂这个,好不好?”
不过巧妙的穿搭只是个开始,张恩民把秦柳延推到梳妆台面前,先帮她盘好发髻,然后就打开了右边的抽屉。
姜鹤注意到那里头规规整整地躺了起码十几支口红,张恩民从里头拿出一支YSL的小金条。
他动作略显笨拙地拔开,旋出膏体在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涂抹了两下,试色手法相当老道,美妆博主的架势已经初具雏形。
“你看看这个多好看啊,里头有细闪呢!闺女说都卖断货了,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怎么样?喜不喜欢?”
秦柳延歪头端详了一会儿,眼珠子往上翻了两下,姜鹤现在已经知道这是嫌弃的意思了。
“不喜欢啊?那咱们再抹上回那个?”
姜鹤注意到张恩民重新拿起的那支唇釉是极富少女气息的杏粉色,去年的大热色号,她也有一支,不过只用过一回,就被她束之高阁,姜鹤总觉得她涂那杏粉色有装嫩的嫌疑。
张恩民小心翼翼地把唇釉涂抹在秦柳延干瘪的嘴唇上,而后又用手指细细晕开边缘。
“这么大年纪还扮俏儿啊!”张洁芳再也忍不住了,她低声感慨了一句,语气却是藏不住的羡慕。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又用拇指胡乱抠了几下,结果居然生生抠了个块死皮下来。
张洁芳尴尬地看了姜鹤母女,发现没人注意到她,就随手蹭在了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