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罢,”老先生颇有些失望,但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淡淡道,“那老身便给虎子恩公开点安康丸和灵芝活血丹吧。前者用于安胎,后者则可化去淤血,每日服用三例,快则三日,慢则五日,淤血便可消失无踪。”
“先生竟有灵芝活血丹?”忽略掉“安胎”二字,祁晓轩闻言一惊,“此药不是很多年前就已经绝迹了么?”
“哦?竟有如此说法?”老医生一怔,眼睛眨了眨,”老身家族长年居住在这山林之中,这方子是族中传下来的,至于外面情形如何,老身却是不得而知了。”
祁晓轩想想也是,便也不再过分追究——事实上他看虎子瘫在床上气息奄奄,一副气得半死的模样,要是这老医生再待一阵,说不定病情都要加重几分。因此——
“那就多谢先生了,”祁晓轩对老医生拱了拱手,谢道,“慢走。”
“呵呵……”老医生捋了捋胡须,朗声道,“那老身就不多留了!前途艰险,你二人又……身怀重任,须得同心协力,方能渡过难关,二位恩公才是应多加保重才是!”
“是……”内心满是黑线的祁晓轩勉强回应着。转头看了眼默默看着天花板呆,处在放空状态,似乎还怨念地重复着“怀孕”二字的虎子,默默叹了口气。
两天后。
“真的是十分感激妖师大人为我们村庄除妖,”重新出山的老村长抱着一个小檀木盒子,笑着递给虎子二人,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几乎要掩在眉毛底下,“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还请妖师大人笑纳。”
虎子探头一看,只见那盒子虽小,盒子中却全是些碎银,虽然每一颗都或小或残,却满满地堆了整个盒子,大概掂量一下,怕是也有小几十两。
虎子长那么大,哪里看见过这么多银子,更何况还不是自己去偷去捡,是人家自愿送个自己的,这一看,顿时心花怒放,伸手就要去拿。
眼看就要摸进盒子,中途却被一只手猛然截获,“啪”地打了下来,疼得虎子直咧嘴。
祁晓轩缓缓收回手,抖了抖袖子,方才微笑着冲村长摆摆手:“身为国御妖师,除妖乃是我应尽的本分,谢礼自是无从说起。保护村民是应尽之责,村长无须如此客气。”
“这怎么行?大人们可是为了除妖都负伤了!”
“小伤而已,何必客气……”
虎子哀怨地摸着自己痛痛的小手,心想你当然没关系了,受伤的可是我!
两人因为虎子受伤难以赶路,因此在入云村多呆了两日,今日虎子的伤势终于大好无碍,二人稍微准备了一番,便又重新启程。入云村的村民闻知恩公要走,也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连忙赶到村外来送二人离去,方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小……小轩!小轩哥哥!”
一个清脆的童声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祁晓轩一愣,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头顶冲天炮、身着小马褂的六七岁儿童正艰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向自己挤过来,不是二牛又是谁!
“二牛啊……”祁晓轩看着二牛脸上重新洋溢的笑容,不禁心下颇为欣慰。话说那日他和虎子去悬崖看过二牛之时,虽然二牛表面还好,却依旧是满面哀伤,但这两日也不知怎的,又重新开心起来,恢复了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活力。想来是年少不识愁,即便伤心也会很快想开吧!
这般想着,祁晓轩温和地问:“你有什么要跟哥哥说的么?”
“嗯!”却见二牛重重地点了点头,在衣兜里掏了一会儿,仰头一本正经地说,“谢谢你们救了我和黄大仙!之前我在山上冒犯了两位哥哥,实在是非常对不起!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请两位哥哥收下!”
二人仔细一看,原来二牛的手上竟摆了两个布制的吊饰,那布上还绣了图案。
“这是我花了三天时间做好的平安符,一个是虎,一个是鹤。在我们这里,虎有驱邪避灾的寓意,仙鹤则寓意健康长寿。虎子和小轩哥哥刚好一人一个!”
说完眼睛亮地看着虎子二人,似乎是在希望这两位哥哥能够称赞自己。
二人仔细一看,那图案虽寓意美好深远,然做工颇为简陋,那所谓的虎脸大如饼,额头上歪歪一个王字方能勉强识其身份;而那所谓的鹤则腿短如兔,身肥如鸡,若不是头上有个冠,还真看不出来它是鹤。
虎子随手翻了一翻,无语道:“这分明是猫和鸭子嘛,你当我是白痴啊?”
二牛一听这话,再看了看手中的平安符,觉得虎子哥哥说得很有道理;但一想到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却连个平安符都做不好,心下愀然,眼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