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张入云与寒女以为要得计时分,却见空中一道青气疾走,其势如电,竟旋即将张入云五枚金镖摄走。如此变故来的太过迅,只惊的张入云也有些慌了主意,抬头取望时,却见空中正立了一童,正手擎了一方小小瓷瓶,内里生出两道皎皎青气将张入云金镖包裹。
为此张入云来的是敌非友,自忖这蜈蚣精有这样一位强助,今日绝无胜理,当下就欲怀抱起寒女遁走。不想空中童却忽得开口道:“张大哥几年不见,这金燕镖竟能使得这般厉害了!真是佩服佩服!只是可对不住,这蜈蚣精,我阿公有交待过,不能伤了它,还是请大哥不要见怪!”说完瓶口倒转,竟将空中困顿了寒女多时的赤珠收走,任是那地上蜈蚣怎么拼力回夺也抵不过瓷瓶里生的两道青气威力。
为此怪物凶性大,急欲跳上云头与童抢那装有自己内丹的瓷瓶,未想早被那童手底一记惊雷打落在地。再听他喝声道:“你这臭蜈蚣,还没投得人形竟也敢在世间未患,还窥伺他人的灵珠,依小爷我气性,今天便将烧成灰渣也不够。只是我以师公命,若是你自愿服,我就不将你打回原形,你且些决定,免得我费功夫等你!”
可那蜈蚣精内丹被夺那里能再和那童理论,一时只急得口中齿牙不住撕扯,出阵阵难闻的噪声。
那童也是个没心性的,见对方竟还敢与自己做脸色,抖手便拽过背后负得足有半人多高的晶玉葫芦,当下取了葫塞,于葫身上一拍,便是狠声道:“不将你烧个半死,我看你也是不知道小爷的厉害!”话音刚落,便见那葫芦口里射出数十丈的青焰,旋即就将那蜈蚣精团团包裹。
那怪物因自己五行擅火,本以为眼前这点青焰绝可由自己操纵收纳,可不想这青焰却是顾仙人百年聚集丹鼎纯阳真火,只转瞬间便将它烧得四体冒烟,痛的在火海中左右翻滚,又因失了内丹难以抵授,只片刻功夫便是打回了原形化做一条一丈六七尺长短的赤角大蜈蚣。
童未想这怪物竟然已头顶生角,看来也真有些火候,当下也自啧啧称奇,又见已将那怪物烧的半死,怕若真将其重伤了,回去要被师公责骂,忙收了青焰,又取出一铁匣将卧在地下半死的蜈蚣摄走。这一跃跳下云头与张入云见礼。
张入云方为对方称呼的亲热,便觉那少年童声音很是熟悉,此刻再见对方落地,却是一身黑黝黝的肤色兼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顿时想起一人来,忙惊喜欢笑道:“原来是夏老弟!几年不见你竟有这般本事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今日若不是你来了,我二人恐还要身遭不测呢!”
夏光见张入云已将自己认出,也是心上欢跃,忙走近前几步与张入云见礼道:“张大哥还没忘了我这打铁的小徒弟是叫光欢喜呢!几年不见大哥也是一般的武艺精进了!”当下二人俱得心上欢畅,却反不知如何相询当日自鄂州一别后的境遇。
正在这时却听见张入云身后寒女又是一身低呤,张入云闻声,赶忙上前又取掌为其调理。而夏光见状却是眉头一皱,一时倒又端了声音与其说道:“蛇姬!我师公感你多年来为徐清真人看守门户,多少有些功劳,今番特与前来解难。只是你难守山间寂寞,竟思凡下界与人间男以至破了元阳怀有身孕,这却又是你难堪天地造化了!为今为后自看你一番造化吧!只是我师公曾有命要提醒你,徐真人居定里所留下的丹药只望你莫要存心伺取,他室中留有飞刀看守,你若生有异心可小心自己被当场腰斩。”
说完话,却又对张入云道:“张大哥,小弟因有师公严命,不能在这里久留,反正我师公剑庐就在南方十里处,大哥明日相会,小弟再与大哥叙旧!今小弟且回山复命去了!”一时又与张入云一抱拳便欲遁空而走。
谁知张入云却一把将他拦下道:“光老弟慢走,这寒姑娘怀有身孕,此刻正要分娩,哥哥我一人弄不来这个,可要麻烦老弟在旁帮衬,而且你久在仙人门下,可有些善法可以救助啊!”
夏光听得张入云竟要自己在旁帮着接生,本就是好大的一颗头又是大了一圈。再回眼望了望倒卧在地上的蛇姬,果是腹间肿胀,赤光泛动,大有要临产的意思。他一生恶女,平日里避还来不及,此刻张入云竟还要他寻法,只激令令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半日里抖着嗓说道:“张大哥别急,师公说了这白蛇怀了灵珠,因是一场善劫,当可无事的!小弟我实在弄不来这个,还是大哥你一人看着办吧!至于我……,我还是先回去问师公去,看有什么办法!”当下却是趁张入云一个不注意,已是跃起空中,连头都不敢回的往南方去走。
张入云见他飞逃,却弃自己一人留在寒女身边,虽是平日里性温和,但此刻也不由大叹这夏光临难不顾兄弟义气。
只是张入云转眼过处,就见蛇姬已是在地上痛的娇躯乱颤,双目赤红,张入云知寒女蛇性擅忍,又是生性孤傲,能做的此般神色,定是痛苦到了极处。一时不敢耽搁,左思右想想要将她抱至书房内,不想蛇女却是至此也不敢相犯仙人故居。张入云无计之下只得将其移至竹室残壁一角,又将自己外服上衣脱下与之铺垫,幸是自己近来玄功深造,身体愈法清洁,倒没觉甚不好意思。
只是再往下却是寒女就要分娩,张入云至今连人事都未经,何来有经验要替妇人接生,当下心急火燎,抓耳挠腮,只差些要上蹿下跳。忽然想到艳娘怎说也是女,先时虽是自己也其相犯交恶,但眼前形式无论如何也要求出力帮忙。
正在张入云略一宽慰寒女想起身去寻艳娘时,却只听得身后有人寒声说道:“你在这里着急着要上房梁吗?看了你半日就知道笨手笨脚的,没个一点用处!”
张入云闻艳娘喝询,心里却是心花怒放,忙转身向其求告道:“艳娘你来的正好,这位寒姑娘临产待娩,我是男不便近前,还是你来帮衬好!”
不想艳娘却冷笑道:“我是阴身,她现在为生胎儿却是阳体,我一上前只一冲撞她死的,还要带累我,这里能助她的只你一个,你还什么呆!只过得为其续气啊!”
张入云闻声忙不迭的取掌为寒女渡真气,而此刻艳娘略上前近看了看几眼,又讥讽张入云道:“你这手传功救人的本事倒是不错,而且这蛇精这般容易就能承受你的真气,可见你对女身理倒是很是了解,一点也不像你平日外表斯文的模样。”
张入云受艳娘讥讽只当充耳不闻,任其嘲讽,说来他当日为隐娘教训与瑛姑施渡真气,还有百花谷中众女相施解穴术,倒确是对女性生理有些熟悉。只是想着往下还要窥录寒女身体,头皮却又有些麻,反倒是想对方早点显出原形,大家都得轻松些。
不料艳娘精明,取眼之下已知他心里,又在一旁冷声道:“你就别打你趁心主意了!这蛇精安心要生个人类的孩,是绝不会露出原形的,再说她已修成*人形,待会儿也绝不会只下个蛋来那么般容易!”
张入云听了艳娘一席话,却连苦笑的心思也都没有了,只能悲叹日后千万不要再招惹这般聪明厉害的女。
幸是艳娘此时又再开口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她怎么说也是灵蛇幻化,绝不会如寻常凡间女那样待产时要造得好些血光养水来。她此刻为痛苦的莫不是以阴邪之躯便要生养纯阳之体来,两厢冲撞确实是让她难以禁受,且她先前分崩自己毒液又得元气大伤,此刻只能是加痛苦罢了!”
艳娘这边话为说完,却听见时久仍在支撑的蛇女到的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浑身剧痛,忽的张口大叫了出来。一时翻腕过处竟将尖尖十指插入张入云手臂里,幸是张入云内功深湛又兼外门功夫精纯,不然只恐这一爪便能残了他一臂。
艳娘见张入云为蛇女所伤,不由骂道:“要叫你便叫出来,何必在一旁死撑!你今日所经痛苦为人世间女每一人都要经历的,不是就你一人独受其难!你既然这么心向为人,且开开心心的尝尝这做人的滋味不是很好吗?”
张入云在旁听了,不由有些皱眉,但此刻形势全由艳娘做主,也不得不由她逞口舌之便。幸是艳娘又指教他道:“张入云!你修的是玄门功夫,又有传功密法,正是她的救星,蛇女自身阴邪,但胎儿却是纯阳,你只以你自己身体疏导,为两人相互调合,真要是有调理不顺的,就纳入自己体内吧!哼,只是如此一来即看你的功力有多高了,她母两条人命你手里,我想你也不会不尽心的!”
张入云闻艳娘到此刻传了要诣,当下精神大振,忙取双手一取寒女背心,一取腹下丹田,两厢运功,只全凭自己身体做为路径疏导相合调理。遇有功力不逮处,只得先暂时容留在自己体内,稍时再做打理。
未想寒女身体阴邪当真霸道之极,纵是张入云这两年来得窥内家门径,也一样是抵受不住,瞬时半边身就为寒气笼住,且蛇姬身有剧毒,一身邪气加凶险莫测,只把张入云累的气喘如牛,吹气成冰。而另一厢,张入云本以为艳娘有道蛇女胎儿是为人,刻当与自己生理气息相近,未想却是纯阳至刚至劲,虽说自己也是纯阳之体,间也在片刻之内要被对方阳气震断经脉,当下只把他惊的不轻,这想起夏光曾有什么灵珠之说,一时上两半边身当真做了冰火两重天,只惹得为痴为狂却又是欲罢不能,苦苦支撑。
艳娘先看得张入云受制蛇女母二人,心里也自趁意,只是稍待见那胎儿纯阳真气竟可与蛇女分得不相上下,立时便知那胎儿灵异远出自己想像。她也是一般的听得夏光说过灵珠这段话,此刻眼见之下果是纯阳至宝,如能得到几可拔地飞升脱了难体。一时间心念陡起,贪欲大炽,周身阴寒气却是大涨,但见她娇躯周围一阵乌去翻滚,只欲趁张入云不能分身一刻将那胎儿取到手。
不料她刚凝神运气,却觉背对着自己的张入云一身杀气,却是如剑一般锋锐的激出。艳娘不知张入云至此刻竟还有能为分心他顾,也是惊的非同小可,她方相助张入云与寒女便是有自己打算,此时觉自己并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只得再将身势受落,但脸上寒霜却又与陡然间深了几重,两眼恶狠狠的盯着张入云背影。
张入云待觉身后艳娘杀气掩息,这舌尖一卷将内里藏着的寒铁刀片重又收会舌底。只是刚一番挣动,让他费心不少,体内一时又聚集了蛇姬母不少真气,体内劲气充盈,沛不可挡,小腹内一时好似有十几柄小刀在割动自己的肠,一时又似便的如铁石一般坚硬,只要将自己胀死。
尚幸他十多年来,常面对的就是出自己能力之外的险境,又是他功力曾被废得两次,知人体身上秘穴奇经,至此时一身至纯的的功力得显现,虽是如覆薄冰,但张入云总在险处风回路转,艰难渡过。及至张入云连挨了两三个时辰,但见眼见一阵金光耀动,寒女竟是顺利产下一男婴来。至此时张入云累得极处,只刚将婴儿捧在怀里交与寒女怀中,便是翻身栽倒。
只是身体刚一着地,便见他一个盘身跃起,忙回望艳娘,生怕她再偷袭蛇姬母。未想回眼望处,却见艳娘早已不在,正犹豫间,就听身后一声震天价的婴啼响起,气声雷动之下,竟将张入云震得平地跳起。
待张入云回头,却见寒女已是挣扎着坐起将婴儿抱在怀内,因见那婴儿头顶生了一只独角,背心还有了三片金鳞,却是眉头皱动,一时手狠竟将那金鳞生生拔了下来。而婴儿想是因为身上剧痛,不由哭叫起来。可如此一来,寒女见孩平安,反倒心喜。反手之际又取那金鳞边角锋锐将胎儿与自己连同的脐带割断。
张入云见那婴儿生的倒是白晰非常,虽不见胖却是出得母体竟有些常人一二月婴儿的举止,极是健壮,再见他一身上下除了一只小角外,倒是和常人无异,屁股后倒没生出条小尾巴,身上也没敷些蛇鳞。再又见寒女竟有脐带与婴儿相连,当下是不疑那婴儿乃是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