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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桥见他回来,立时放下手里的针线,帮着他脱衣裳。李大成的伤在手臂上,现在还没有结痂,一举一动都得小心些。冬日伤口好的本来就慢,万一在裂开了,那就更遭罪!
有夫郎动手,李大成也乐得偷懒,让转身就转身,让抬手就抬手,整个人乖顺的很。
见沈桥又在补那件衣裳,眉头轻蹙,心疼的开口:“不行就不要补了,狼爪锋利,这袖子破的太碎了,没得为了这点活儿再伤了眼睛。我就留着平日里干活穿,不补也是能穿的。”
沈桥节俭惯了,舍不得浪费。衣裳他裁的时候余下来的碎布都还留着,先补好后,再附上同色的布,绣上些图案,旁人也看不出来。
他给李大成把衣裳脱了,叠好放在一旁,温声道:“累不着,刚刚睡不着,这才拿出来补补,也好打发时间。”
李大成脱了鞋上炕,拿了沈桥的针线篮子和补了一半的衣裳,放在炕桌上,免得被小狼崽子碰到。
“那明日空闲了再说,咱们先睡觉,王有善夫妇回去报信了,估摸着明天有的折腾呢!”李大成说着熄了灯,挨着沈桥躺下。
屋里一片漆黑,两人同盖一床被子,隔着薄薄的里衣,沈桥甚至可以感知到男人身上的温度,沉稳而炽热。
李大成伸手将夫郎搂进怀里,轻拍着怀里人的后背。沈桥身量单薄,他几乎可以摸到人脊背上凸起的骨头。
“以后还得多吃些,太瘦了。”李大成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男人的气息在沈桥耳边轻轻拂过,激起一片灼热。即使没有点灯,沈桥也知道自己脸上烫的厉害。
小夫郎在怀里微微发抖,成功的驱散了李大成了刚刚攒起的睡意。揽着人的手紧了紧,隔着胸腔他听见怀里人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眸色不觉暗了暗,里面藏着汹涌翻腾的情欲。
沈桥紧张的不知怎么是好,紧紧的闭着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出。可心里又隐隐的生出些期待,手心里不停的冒冷汗,让他连握拳都不能。
半晌,李大成深吸一口气,搂着人的手不动声色的松了松,声音低沉暗哑,“睡吧,不早了。”
沈桥微微张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人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难过,明明是这么好的人,却患了这种隐疾。
各怀心事的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李大成双目微闭,一直关注着沈桥的动静,直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起身。
锅里还有洗漱用剩的半锅水,此时还略有余温。李大成也没再生火,就着温凉的水又洗了个澡,才觉得身上没那么燥热。
悄悄回到屋里,沈桥连姿势都没变。
许是他身上沾了凉气,小夫郎在睡梦往外缩了缩。李大成心里暗叹一句“小没良心”,还是等身上的凉气散了,才慢慢的把人搂在怀里。
第083章禾哥儿成功和离
鸡鸣初晓,天色微微泛白,村里就早有人家升起袅袅炊烟,带着淡淡的柴火香。
昨夜睡的晚,李大成本想搂着夫郎多睡会儿,奈何王家从天不亮就吵闹的厉害。
禾哥儿的事唯恐夜场梦多,今天就得定下来。
那日去梨花已经耽误了一日了,早点料理清楚,也好早一天出摊赚钱。
除去借给赵婶儿家的那一两银子,家里就还有二两多的积蓄。眼看着天越来越凉,炭火、厚棉衣都要置办,这又是一笔开销。
沈桥畏寒,手脚经常是冰凉的,得暖上好半天才能缓和些。他那日在镇上瞧见店里有卖手炉的,样式最普通铜手炉也要一两银子,雕上些花的就更贵,要是银的,就得四五两银子一个。
等手头富裕了,他也想给沈桥买一个,握在手里也省的手冷。就算是做针线活儿的时候,也可以放在腿上,随时都可以把手放上去暖暖。
打开院门,哭闹声越发明显。
周恒也站在自己门前瞧热闹,见他出来,就凑过来,压低声音道:“王贵他娘情况也不好,看样子也够呛呢!”
“不是说中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李大成那日见王贵的娘虽然有中风的前兆,但瞧着面色却没有立时会要命的征兆,心里有些起疑。
“听说,那日在梨花村就哭过去好几回,回来的路上抬的人脚一滑,又摔了一下。昨天抬回来的时候我瞧见了,连声都发不出来了。”周恒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王家母子落了这么个下场,也算是苍天有眼吧。
“那王贵的丧事呢,王家可有了主事的人?”李大成在门口站了这一会儿,往王家去的人就没断过,光听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呢。
“哪还有人啊,夫郎被逼的撞了墙,他哥自从那天跑了就没回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娘也是进气多出气。”周恒说着也是直摇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他顿了顿,又道:“还是村长找人给王贵住在镇上的大伯送了信,这才有人料理这一摊子!”
“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娘刚才还说,活了半辈子没见过他家这样的!”周恒看着王家进进出出的人,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他两正说着话呢,院里有了声响,沈桥起了,正打堂屋出来。
周恒见人家夫郎出来了,收了话头,冲着李大成点了点头,就转身回了自家。
“小桥,我去趟村长家,你把门关好,谁来敲也别开。”李大成怕王家人还会过来找禾哥儿,王家人眼下盯在那点房产田地上,怕是都红了眼,如何是沈桥可以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