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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火炉里添了柴,沈桥才转身回了里屋。
这会儿刚泡完脚,被窝里放着刚灌好的汤婆子,他把脚放上去,脚下热乎乎的,脸上忍不住荡开笑意。
李大成去送周恒还没回来,他也没躺下,半靠在软枕上等人,掩面打了一个呵欠。估摸着人也快回来了,就这点儿功夫,也犯不上那针线篮子。可没有什么活儿干,身上又盖着厚厚的被子,人难免犯困。
就在沈桥困意上来的时候,终于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心知是李大成回来了,便把软枕撤了,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被暖意包围,沈桥强撑着没有闭上眼睛。
李大成进屋的时候,就瞧见被子里隆起一个小鼓包,小夫郎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面。许是被子裹得太紧,脸颊红扑扑的,此时困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迷迷糊糊的小样子乖巧可人。
“桌上有醒酒汤,你喝了明天不会头疼,还有炉上有热水,泡泡脚解乏。”沈桥睁大眼睛看着李大成,小声的叮嘱了几句,又阂上了眼帘。
因着困倦的原因,小夫郎声音闷闷的,不似往日清亮。李大成应了一声,倒了水在堂屋里洗漱。
他一贯不爱喝醒酒汤,况且也没醉到那个份上,想着是小夫郎的一番心意,还是端着碗喝的干干净净。
见火炉里已经添好了柴,李大成倒了洗脚水,便直接进了里屋。
沈桥是真的困了,此时已然睡着了。李大成叹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沈桥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搂抱,动了动在男人怀里找了个姿势,便沉沉的睡去,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李大成喝了酒,又有温香软玉在怀,心里几番挣扎,可听着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到底没舍得把人弄醒。
“先让小桥欠着……”他在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又在人侧脸上亲了一下,才拥着人沉沉睡去。
沈桥不知李大成的心思,这一夜他睡的极好,因着昨晚睡的早,天刚朦胧就醒了。侧身看着身旁的男人,微弱的光线洒在男人脸上,勾勒出俊朗的轮廓。挺立的鼻梁,深邃狭长的眼窝,微勾着的唇角,比醒着的时候柔和了几分。
虽然两人相处间,李大成总是温声软语,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可沈桥知道男人不是全然没有脾气,好几次别人挑衅,李大成出手都不见一丝犹疑。处事也干脆利落,完全没有素日好说话的样子。
安坪村好些汉子在外面不敢吭声,受了气只知道回家打媳妇夫郎,从小到大沈桥见过好多。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同一条巷子的老张家,刚成婚不久的新夫郎,就因为被婆婆折磨的实在受不了,想让夫君帮着求求情,就被打的头破血流,婆家一家人都冷眼看着。
那时沈桥正打了草准备回家,远远的便见好些人围在老张家门前看热闹。他要回家没有别的路走,只得鼓起勇气遛着墙边,生怕别人瞧见。
一旁玩土的小孩看见他,喊了一句扫把星,立时诱人凑过来给了他两脚,又骂了一句“晦气!”
他只有七八岁,连草都顾不得捡,捂着肚子,拎着空的竹筐跑回家,又遭了何春兰一顿打骂。
那个新夫郎后来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只是他离开安坪村前,老张家的日子还是那样过着。
旁人也只会劝着,谁家的新媳妇新夫郎不挨打的,只要生了孩子,日子长了就好了。大家都是这样过的,休妻、和离这样的字眼于村里的妇人夫郎,无疑是塌天的大事。
因着这样,他知道李大成有多好,男人把所有柔软的一面都给了他。有事的时候,又能挡在他身前,将他护的好好的。
他伸手隔空慢慢的描绘着男人的五官,李大成不仅生的高大,相貌也极好,一行一坐间瞧着自然随意,却不见一分懒散,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沈桥看着看着便出了神,直到手指被握住,身旁传来男人的低笑声,才回了神。偷看还被人捉了个正着,简直把人羞死了。他涨红着一张脸想躲,却被男人牢牢的抱住,动弹不了分毫。
其实怀里的人一动,李大成便醒了,他一向浅眠,昨夜又喝了酒,睡的更不踏实。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强忍着没动,想看看小夫郎接下来的动作。
沈桥往下缩了缩,将脑袋窝在男人的胸口,只露出圆圆的后脑勺和一只红透了的耳朵。李大成笑意更深,瞧着小夫郎顾头不顾尾的行为,低头在人耳后亲了一下,牙齿磨过那颗鲜艳的红痣,换来怀里人的轻颤。
沈桥捂着耳朵,抬起头,一张脸比刚刚更红了。两人只对视了一瞬,沈桥立刻别开视线,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哥儿了,男人目光里的欲望他自然看的懂。
往常两人的房事不算频繁,一个月最多也就四五次。李大成虽然没有明说,可他能猜到大概是顾忌着他的身子。有的时候他明明感觉男人动了情,可还是生生地压下了。只抱着他亲了亲,并没有做什么。
李大成这般体谅他,沈桥心里知道,因此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只是往常都是夜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真切。眼下天都亮了,任何细微的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光是想想沈桥都觉得羞的厉害。
唇上一片温热,还带着淡淡酒气。沈桥本能的闭上眼睛,思绪很快被剥夺,他只有微微喘息着的份,双手不自觉地环上男人的脖子。
李大成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细碎的吻落在夫郎白皙的脖颈间。里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沈桥的肩上,乌黑的发丝散乱的落在身前,衬的人肌肤似雪,白皙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