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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懒虫!”沈桥蹲下身子在它头上揉了一把,见小家伙实在困倦的厉害,也不再逗它,关上堂屋的门出了屋。
灶房里烟气缭绕,李大成见沈桥过来,便让他坐在灶前烧火,自己则去看顾院里的那口灶。
院里蒸的是灌好的香肠,不需要太大的火候,添些柴就好了。他添好柴进屋,便见小夫郎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小桥,想什么呢?”李大成你捏了一下沈桥的脸,轻声问着。
沈桥回过神儿,望着笑颜温和的男人,皱着眉道:“没事儿,崽崽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整日睡觉,喊它也是没精神。”
李大成拿了一旁的矮凳,在他身边坐下,才故作神秘道:“明日你早些起,跟我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沈桥更好奇了,哪能等到明天,攀上男人的胳膊晃了晃,“你现在告诉我,崽崽到底怎么了?”李大成唇角微勾,附身在沈桥脸上亲了一下,出口的语气带了些得意,“这是利息。”
收了利息,李大成也不卖关子,将近几日在院里扫出死老鼠的事说了。狼本来就是夜行动物,夜晚活动也很正常,崽崽从小一直跟着人,生活作息自然都是跟着人的作息来的。
近来渐渐长大,倒是有了几分野性,除了老鼠,那日他还在院里捡出一只死了的灰雀,脖子处都是齿痕。他检查过那些老鼠,除了身上有几个齿痕外,连一丝皮毛都没少。显然崽崽只是为了玩乐,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小家伙被娇惯坏了,从不吃生肉,吃东西也只吃碗里的,连地上的东西都不吃,李大成倒是不担心它会因此长了野性,会伤人。
况且后院里就养着鸡,夜里也没人看管,崽崽从来也不去咬鸡,偶尔晃荡到后院,都是脖子挺得高高的,似乎知道这是自家的财物,巡视一般的溜达一圈,便又独自去玩了。
李大成将崽崽咬死老鼠的事,同沈桥说了,在沈桥一脸的不可置信中,开口解释:“崽崽本来就是狼,若是在狼群中,五个月大已经可以跟着狼群狩猎了。捕猎是它的天性,但是崽崽颇通人性,从来不曾伤害家里的牲畜,证明它有分寸,不需要我们过分担心。等来年开春带它去山里跑跑,便不会再跟老鼠较劲了。”
村里为了驱除疫病,会不定时的投放鼠药,沈桥就怕崽崽误食了服了鼠药的老鼠,听李大成这么说,悬着的心才放下些。想着回头多买些棒骨,炖熟了留着给崽崽消磨时间,也许它就不会成天想着去抓老鼠了。
院里的香肠熟了,一掀锅盖便香气扑鼻,李大成将还冒着热气的香肠挂在梁下晾着,等凉了再挂在角落里的烤炉里,烤一下,便外皮焦脆,滋滋冒油。
原本是没有这一步的,但蒸过的香肠外形没有那么好看,颠簸间更容易破损。一开始他想着用油煎一下,但用油不仅成本增加了不说,也太麻烦。思来想去,干脆又垒了一个烤炉,除了可以烤香肠,烤鸡也没问题。
他将晾凉的香肠挂进烤炉里,灶房里卤着的兔肉也熟了,怕沈桥烫着,朝着那边喊了一声,“小桥,先别动,一会儿我来弄。”
沈桥答应了一声,将灶下的柴火撤了些,只留底火,方便一会儿用。
两个人说笑着,干活儿也快些。今儿是小年,家家户户的烟囱早早的就冒起了白烟,都在张罗着小年这一顿晚饭呢。
俗话说过了小年就是年,人们忙乎了一年,可就都盼着这一天呢,团团圆圆的过个年,来年才好接着忙乎。
晚饭时李大成和沈桥一起做的,虽然家里只有三个人,但因着是过节,两人还是做了一桌子菜。
锅里炖着排骨,沈桥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包着蒜,李大成说要给他做一道蒜香鸡翅,沈桥连听都没听过,满眼期待的瞧着在一旁给鸡翅开口的男人,笑意盈盈。院门突然被敲响,在屋里打盹的崽崽嗖地一下窜出来,对着院门呜呜了两声。崽崽一贯通人性,平时家里若是来人,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别出来,我去看看。”拍了拍沈桥的肩,李大成转身出了灶房,崽崽见他出来,才回到灶房门口卧下,一双幽蓝的眸子防备的的盯着门口。
“崽崽”沈桥怕吓到人,招呼了一声,把崽崽唤回身边。
院门虚掩着,李大成打开,见一个面生的妇人怯怯的站在门外,手里还捧着一个碗,晚上面盖着一块帕子,瞧不清里面是什么。
这个妇人李大成并不识得,也不知她叫自家的门做什么。沈桥见半天没有动静,安抚了崽崽也出来瞧,见一个陌生的妇人站在门前,一言不发,与李大成对视了一眼,均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正巧赵婶儿从家里出来,瞧见他们都站在门口,便凑了上来,“大成,桥哥儿怎么都站在外头……”。她的话未说完就瞧见站在一旁的妇人,有些诧异道:“素环,你怎么到这来了?”
妇人一脸的窘色,吱唔着说不出话,捧着碗的手紧了紧,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泛了白,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赵婶儿,今日过节婆婆让我……让我过来换点卤肉。”
赵婶听了面色一沉,光看她捧着的碗,就知道里头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虽说左邻右舍的换些东西没什么说的,可那也得价值相当。况且李大成这是要拿出去卖的,两家又隔着十万八千里远,她周孙婆子也好意思占这个便宜。
李大成冲着沈桥点了点头,沈桥会意,接过她手里的碗,并未掀开上面盖着的帕子。回到灶房将里面的杂面倒出来,洗干净,又盛了一碗炒好的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