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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在外面见了,他都不敢认!
沈桥被他们夸的不好意思,拽了拽李大成的袖子。李大成会意的转换话题,招呼他们坐下,韩老三见了桌上的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徐富也依言坐下,他们不是不识理的人,除了初见时的惊艳,并未再盯着沈桥看。
家里原本有半坛子酒,李大成怕不够,在镇上又买了一坛。韩老三也带了一坛子酒,此时一旁的桌上,已然放了三坛子酒。
韩老三瞧见不大的酒杯,顾及沈桥也在桌上,生怕太粗鲁,把人吓着,压着嗓子道:“大成,咱能不能这杯子换成碗啊,大碗喝酒才尽兴。”
听了这话,沈桥刚要起身,去灶房里拿碗,肩头便压下一只手,“我去。”
“换了碗,一会儿喝不了,可不能认怂。”徐富酒量不错,听闻韩老三的话,玩笑道。
“谁认怂了,谁是孙子!”韩老三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随即目光一转,瞥见沈桥,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窘色,“弟妹,你别介意啊,我一个粗人,粗声粗气惯了。”
沈桥微微一笑,声音温婉如水,“韩三哥言重了,您对大成多有帮衬,到了家里,只管当自己家一样,不用见外。”
“哪里的话,是大成照顾我生意。”韩老三摆了摆手,又道:“弟妹不仅长得好看,还这么善解人意,大成真是好福气。”
他一个粗人也不会夸人,只有车轱辘话,来回的说。
“取了这么好的夫郎,自然是我的福气。”李大成迈进屋里,听了这话,也不谦虚,一脸骄傲的应下,对上小夫郎娇嗔的眼神,才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
上了大碗,李大成起身到酒,每个人碗里都是八分满。韩老三也不客气,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喉间划过一股暖流,他又夹了一筷子酱牛肉,牛肉卤的火候正好,配上爽口微辣的蘸料,满足的叹了一声。
“大成兄弟的手艺,真是没得说,比我在镇上下馆子吃的滋味还好!”
徐富夹了一筷子鱼,爽滑的鱼片,在热辣的红汤里滚上一滚,胃里都是热乎的。
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还不吝夸赞,李大成应着,给沈桥到了小半杯淮扬酿,“尝尝,甜的,不醉人。”
沈桥面前放着一小份不辣的水煮鱼,他夹了一筷子鱼肉,端起杯子抿一口,眼睛瞬时亮了。清甜中还带着一丝独有的花香,不带一丝辣味。
李大成虽与他们喝酒,但余光一直关注着沈桥,见他喜欢,拿起陶罐又给他到了一杯。席间李大成不间断的给沈桥夹菜,韩老三和徐富对视一眼,要不是顾及着沈桥还在场,少不得调侃李大成几句。
沈桥胃口本就不大,又喝了些果酒,只吃了半碗米饭就饱了,碗里还剩了半个丸子。正想着歇一会儿,再把这半个丸子吃了,耳畔就传来男人的声音。
“吃饱了?”李大成低声问他,因着喝了酒,声音比平时要哑一些,呼出的气息中也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只是眉眼还是如以往般温和。
沈桥先是轻轻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一小份水煮鱼,他吃的干干净净,席间又吃了好些菜,因此盛饭的时候只盛了半碗。虽然腹中已然饱胀,但半个丸子还能吃得下,席上还有旁人,自然是不能剩饭的。
李大成一脸坦然,夹过那半个丸子,两三口吃完。沈桥面上一红,还有外人在呢,他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坐在炕沿上,他脸上的热度都没退,好在里屋的门关着,旁人瞧不见。崽崽试探着把前爪伸进木桶里,许是水温过烫,刚碰到水,便又抽了回去。
沈桥瞧着有趣,故意逗它,可无论再怎么唤它,小家伙都不肯再把爪子伸进来。
桌上只剩他们三人,韩老三也不再拘着,左右也和家里说好了,今儿就不回去了,干脆就可着劲儿的喝。拉着李大成一副定要尽兴的架势,徐富因着还要回安坪村,倒是醒着几分神儿。
酒劲儿上来,韩老三没少打趣李大成,又是吃夫郎的剩饭,又是给夫郎打洗脚水,他就没见过哪个汉子,能做成这样。
徐福在一旁帮腔,原来他还不解,沈桥怎么变化这么大,如今却是明白了,日复一日的娇养着,难怪像换了个人。
李大成任他们调侃,偶尔搭上两句,面上却没有一丝不耐,他疼惜自己的夫郎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大盆羊脊骨已经见了底,水煮鱼也只剩下几片菜叶,韩老三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眼底已经不复清明。
徐富虽刻意警醒着,但奈何席间氛围太好,到最后还是喝多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只不过还强撑着,保持了几分理智。
李大成该是三人里酒量最好的,此时也有些头晕。已近亥时,徐富一人赶夜路,也不安全。干脆留他住一宿,反正西屋的床够大,住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徐富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他虽还有几分意识,但脚下已然虚浮发软。这大冬天的,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真要赶夜路回去,路上摔一下,不摔死,也得活活冻死。
李大成把两人安置好,也有些疲倦,额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酒气上涌,身子不觉晃了晃。
沈桥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桌上菜已经不剩什么,只余空了的碗碟。
“明儿再收拾,累了。”李大成放软了身子,虚靠着沈桥,带着酒气的尾音,有些慵懒。
沈桥扶着他回屋,取了热毛巾给他擦脸。
男人胡乱的蹬掉鞋,双目紧闭的躺在炕上,沈桥有些犯难,想扶他到里面躺好,奈何力量不够,只能先帮他把衣裳脱了,想着将就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