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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言明这药是调理身子的,大夫诊断的调理不好,会影响寿数这话,李大成自然更不敢让沈桥知道,所有才会让他避开。
直到诊室的门被关上,并伴随着走远的脚步声,李大成才开口:“先生,不知夫郎的身子可真有改善?”
“不必过分忧心。”冯大夫宽慰了他一句,才提笔写方子,“调养了这半年,令夫郎的身子已然改善了许多,照着这样养护下去,兴许都用不了两年。”“多谢先生,先生费心了。”闻言,李大成悬着的心总算有了归处,这些日子家里事多,偶尔有晚睡的时候,他还怕对沈桥的身子有什么影响。
冯先生捻着胡子,摆了摆手,“医者仁心,这都是我们的本分。再说令夫郎身子养的极好,不只是药的缘故,同家里的悉心照顾,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这次我给他换了一味药,依旧是两种丸药,搭配着吃,吃上一个月再过来就行。”冯大夫将方子递过去,见他如此上心,不由得再叮嘱几句,虽说是老生常谈,可就怕他们年轻,一时冲动,到时候大人孩子都艰难,这些日子的养护可就白费了。
“若是想要孩子,最好还是再等等,再等上半年看看,对大人孩子都好。”
“谢过先生,孩子的事不急,眼下将夫郎的身子调养好最重要。”李大成接过方子拱手作礼,与子嗣上他并无所求,倒是看的不重。
道了谢,他径直去后院寻沈桥,刚拐出大堂,就听见后院的争吵声,里头似乎夹杂着熟悉的声音。他一急,三步两步就冲了过去。
“你个扫把星,碰见你准没好事!”沈平身上的衣裳污了一大块,身旁跟着的小丫鬟正极力的给他收拾,沈平一脸怒气的瞪着沈桥,大有要来厮打一番的架势。
“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才绊倒的,于我有什么关系。”沈桥与沈家已然没了关系,并不怕沈平,可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有什么牵扯。
领着沈桥过来的小药童,名叫白芷,沈桥每次过来都是他接待的,两人也能说上两句话。此时,见对面的夫郎如此不讲道理,也在一旁好言好语的规劝着。
却不料,沈平更加生气,一个药童都敢出来说话,合着是不把他当回事,他可是周家的少夫人。
周家是大户人家,先辈也曾在朝廷为官,即使是如今家里不如从前了,周家长房也只得了个七品小吏,可也是有底蕴的人家。连家里的丫鬟小厮,见的世面也多,沈平嫁进周家后,举手投足间尽是小家子气,连下人都看不上。
跟着沈平的小丫鬟,原本是服侍周少爷的,在外屋做些洒扫的活计,并不近身伺候。只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就被沈平叫到身边伺候,生怕她把周少爷勾了去。
可沈平哪里是好相与的,在沈家的时候就跋扈惯了,到了周家更是摆出少夫人的谱,根本不拿下人当人看。
小丫鬟被搓磨的很了,明面上对沈平言听计从,心里却颇为不屑。他们在周家当差的这些人,谁不知到少爷的状况,不过是撑日子罢了。真等到少爷去了,这个少夫人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小丫鬟知道沈平的厉害,也不敢劝,只低头擦着衣裳下摆处的污渍。药童被骂了,也不敢再开口,后院还有几个等着配药的妇人,均往他们这边瞧。
怕事情闹大,药童转身,正要去前头叫人,不料沈平就扑了上来,要撕扯沈桥,连带着小丫鬟也被扯了个踉跄。
沈桥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想要避开,不料正好撞上男人坚实的胸膛,回头便对上李大成关切的目光,心里瞬时安定下来。
“小桥,没事吧。”上下打量一番,李大成见沈桥脸上身上,并没有伤,才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护在身后。
“我没事儿。”沈桥摇摇头,手下意识的攀上男人的胳膊,“药拿好了吗,咱们走吧。”
沈平被眼前的画面激的,眼里的恨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沈桥就是个扫把星,以前在家时,活像路边的叫花子,任打任骂。
如今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有那张脸,早知扫把星还是个狐媚子,当时就应该刮花他的脸,省的现在碍眼。
“弄污了我的衣裳还想走,你们赔钱,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乡下人,赔不赔的起!”沈平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眼里满是嫉妒和不甘。
“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怎么胡乱冤枉人。”沈平娇蛮跋扈惯了,原本沈桥不想和他起挣扎,见他死死揪着不放,也不再忍让。
“好啊,你个小贱人,跟着这个野汉子跑了没几天,口齿都变伶俐了啊,敢和我顶嘴,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沈平气红了眼,说着就要上来厮打沈桥。
身后的小丫鬟,对沈平泼妇似的行为,颇为不齿,却只敢在心里暗暗的吐槽,面上还是本分的在一旁劝着。
李大成将沈桥牢牢护在怀里,侧身避开扑过来的沈平,小丫鬟看似拉着沈平的袖子,实则根本没有用力。沈平扑了个空,整个人都栽倒地上,他这一下摔得不轻,哎呀哎呀的半天都起不来,只能朝着身后的小丫鬟骂道:“你是死人吗,不知道拉着点。”
小丫鬟陪着小心,把人扶起来,不住给他拍打着身上沾的灰,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这样身上还是挨了好几下,她只是个下人,连叫都不敢,只能低声嘶气忍着。
沈平掐了丫鬟好几下,才觉得胸腔里的气顺畅些,“还有你们两,你们等着,不就是在集市上摆个小摊吗,回头我就让我夫君派人把你们的摊子砸了,看你们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