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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院落,迎面是一座砖砌的花墙,侧面栽种着一排随风摇曳的竹子,虽已褪去了翠绿的外衣,但仍以不屈之姿随风轻舞。花墙后便是东西厢房,再往里走就是三间正房,中间一间会客室,里侧为卧房,另一侧则被布置成了书房,一侧的书架上,还零零散散的摆着几本书。
虽说是一进的院落,但这处院子较大,李大成细细的看过,连厢房的面积都不小。更难得的是还有一个后院,院中除去灶房外,还有一口水井,大大的方便了日后的生活。
李大成很满意,虽说有些贵,但也贵的值得。清幽干净,邻里知根知底,小桥住着也舒服。日后若是手头宽裕了,直接买下来,也省了搬家之苦。
既是看定了,李大成也爽快,立时就定了下来。院子的租金是定数,商讨不了,铺子比定价便宜了五两。牙人见他痛快,脸上的笑都快装不下了,痛快的答应了李大成提出价钱,毕竟半天就成了两笔生意,平常可是没有的。
铺子是七十两,房子是五两一个月,李大成付了半年租金,一共是一百两。牙人收了银子,麻利儿的就带着他去官府办手续。
第200章沈家母子
李大成拿着办好的文书和租房的契约,高高兴兴的回了家,想着小夫郎得知自家有了铺面的欣悉模样,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
还未拐进巷子,就听见里面一片嘈杂,他眉心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果然是自家出了事,门前已经围了一圈人,还不待他到近前,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
因着李家的事,这几日沈桥都将门关的紧紧的,一来怕李家那帮亲戚过来找事,二来也不愿意让李大成在外面还忧心家里,左右有禾哥儿和吴旺夫郎在,说说笑笑的也不怕无聊。
今儿李大成临走时和他说过会去看铺子,想着人这会儿还不回来,这才开门出来迎迎,没成想刚出来,就有两个衣衫褴褛、瞧不出样貌的人扑了上来。
他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禾哥儿立时从院里跑出来,走邻右舍听见动静,也纷纷从家里出来。
这会儿还没过十五,他们这有个说法,不到正月十五,年还不算过完。村里人多在家里,忙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赵婶儿和周家离得最近,听出是沈桥的声音,还以为是李家那帮子不要脸的亲戚,趁着李大成不在家过来讨便宜,紧着过来帮忙。赵婶儿连手里的擀面杖都忘了放下,就冲了出来。
周恒见是两个乞丐模样的生面孔,还来不及问话,就见一个银灰色的影子,从院里冲了出来,一口咬在了其中一个人腿上。
起初,大家伙还以为是沈桥养的狗,护主心切,等看清楚那抹银灰色的身影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都是庄稼人,祖祖辈辈又靠着山,狗和狼还是分得清的。
这青天白日的,村里怎么会有狼,这等凶物!
况且这头狼一看就格外的凶悍,它的利爪如同锐利的匕首,将其中一人死死地摁在地上,被利爪撕开的皮肉,瞬间涌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伴随着浑厚有力的啸声,令人心悸不止。
“崽崽,回来!”沈桥听出惨叫那人正是沈安,忙唤崽崽回来,生怕沈安嚷嚷出什么不入耳的话。
沈平的事说到底不光彩,何春兰带着沈安寻过来,定是走投无路,又涉及周家,不好让旁人知晓。
再有他们养着崽崽的事,除了亲近的几家,并无旁人知道。虽说崽崽并不伤人,可到底是头狼,谁见了都会害怕,到时候就怕左邻右舍盛出嫌隙。
眼下由不得他想太多,见崽崽没回来,沈桥正要再唤,就zh见李大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李大成自然也认出地上的两个人,拍了拍崽崽的头,小家伙冲着两人低吼了两声,才退回沈桥身前,蹭了蹭沈桥的腿,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全然没了刚刚的凶狠模样。到底舍不得诃责,沈桥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
沈安被崽崽咬了一口,又吓的够呛,此时已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哆嗦着瘫软在地上,身下是一片黄色的痕迹,腥臭难闻。何春兰刚刚也吓傻了,没料到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狼,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许多,挣扎着就去看沈安,那可是他的唯一的指望。
李大成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沈安的伤处,虽然看着鲜血淋漓,不过也就是皮外伤,只是把注意打到沈桥身上,能不能活就全看命了。
“我不在家,幸苦大家伙帮忙了,这两人看着像是不知是打哪来的难民,一会儿我给拿点吃的,等人缓过来再细细问问,若是投亲靠友的,正好我也可以帮着去镇上打听打听。”李大成拱了拱手,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并没有点名何春兰和沈安的身份。他们成婚时,沈桥是从镇上的客栈里出嫁的,因此村里人对沈桥的娘家并不知情,也不怕被人点怕。
何春兰想说话,被李大成冷冷的瞪了一眼,也悻悻的闭了嘴。眼下,沈平是没了指望,她还得指望着沈桥这个扫把星,不敢撕破脸。
大伙见李大成这么说,便散了,两个不知从哪来的流民,谁也不想沾上关系,周恒和赵婶儿不放心,想着帮把手,便留了下来。赵婶儿的姑娘有了身孕,赵婶儿这些日子正忙着照料,不好沾惹这些腌臢事,李大成便三言两语的搪塞了过去。
等人都散尽了,李大成才托周恒去村头老吴家借骡子,周恒见他面色凝重,心知不是流民这么简单,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