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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顺利的,还多亏了你们帮我照看着老娘,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出去。”孙大壮脸上带着憨憨的笑,笑起来倒是与以前别无二致。
“大壮哥,你先坐会儿,我回去做饭,今儿在家里吃,算我们给你接风了。”沈桥知他们有话说,收拾好了就准备回去做饭。
家里离着铺子极近,沈桥一个人回去,李大成也放心,嘱咐了两句,才又坐了回去。孙大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门口,直到沈桥的身影彻底不见,才有些不好意的询问禾哥儿的情况。
李大成知道他的心思,但顾虑着禾哥儿的名声,也没说太多,只说禾哥儿染了风寒,今日在家歇着,便没有过来。
孙大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因着紧张,声音都有些颤,“大成,我不会说话,可真是诚心诚意的……还托你和弟妹帮着问问。”
其实,两人都是良善之人,又知根知底,要是能成,也算是件好事。只不过这层窗户纸到底没有捅破,禾哥儿又是二嫁之身,若是其中生了变故,吃亏的到底是小哥儿。
李大成答应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孙大壮放松了不少,这才说出两人间的渊源。
原来,有一年孙母生了重病,孙家的那帮子亲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孙家本就家贫,家里为数不多,稍微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好不容易才凑够了药钱,家里连口吃的都没有了,要不是靠着几家好心的邻居接济,恐怕都挺不过来。
那时,禾哥儿刚嫁过来不久,日子还没有这么艰难,曾给家里送过两次吃的,孙大壮一直记在心里。因着家贫他没怎么接触过姑娘小哥儿,禾哥儿那抹笑便在他心里烙下了烙印,此后一直不曾淡去。
孙大壮自知禾哥儿已有家室,不敢有不该有的念想,直到王贵死后,他才生出些旁的心思。也是因着这份念想,这才想着出去闯一闯,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娶妻生子,总不能让夫郎孩子跟着受苦。
禾哥儿自是不知道他这份心思的,因此孙大壮才想着托李大成夫妻,帮着探探口风,免得他贸然开口将人吓着。
李大成抬手给孙大壮添了杯茶,心里却有其他的担忧,“这事我帮你问问,大壮哥回去也和孙婶儿商量一下。”
成亲一事,并非两情相悦即可,还需家里认可,禾哥儿并无娘家,只需自己点头即可。可孙大壮却是有老母亲在的,孙母守寡艰难,带大独子,婚事上怕是多有思量。
若说过去,孙家家贫,倒也罢了。如今孙大壮外出这一趟,就赚了二十多两银子,有了这些银子,修缮房屋,另在村里寻户好人家的姑娘都够了。禾哥儿自然是好的,可眼下境况不同,就怕孙母有别的想法。
孙大壮虽然不善言谈,但人并不蠢笨,琢磨了会儿,便明白了李大成话里的意思,“大成兄弟放心吧,我已经跟我娘商量好了,若是真成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他。”
其实,一开始孙母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禾哥儿是二嫁,只是因着禾哥儿嫁给王贵后一直也没生孩子。孙大壮是家里的独苗,孙母自然盼着儿子能延续香火,但她到底不是固执强势的人,既是儿子喜欢的,便也没有阻拦。
见孙大壮一脸的庄重认真,李大成也没再多言,朝着里头招呼了一声:“小六,把店里的卤肉装上,咱回家吃饭。”
“哎。”里头半大的少年轻快的应了一声,动作麻利的将食盘里的卤肉,收拾到食盒里,跟在李大成身后,脸上带着独属于少年人的笑。
十三四岁的少年,本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段日子吃得饱,睡得好,人也精神了不少,如春日里蓬勃生长的嫩竹一般。
家里离着铺子极近,不过几步之遥,李大成带着两人往家走,刚进巷子,一股诱人的香气便已悄然钻入鼻尖,正是从自家飘出来的。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多是李大成做饭,自从搬到镇上来,有时铺子里忙不过来,倒是沈桥做饭的时候多些。
小六显然是来的时候多,同他们打了招呼,便熟门熟路帮着挑水,其实水缸里还有多半缸水,但耐不住少年实在是勤快。
李大成招呼孙大壮在厅里坐好,又招呼挑好水的小六过来作陪,才起身来到后院。沈桥正在灶房里忙乎着,禾哥儿见他过来,贴心的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来到前厅,禾哥儿才发现孙大壮也在,他迟疑了一下,顿住了回屋的脚步。有外人在,他自然不好直接回屋,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而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孙大壮本就不善言辞,此时对上禾哥儿,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屋里一时静了下来。
小六是个机灵的,刚刚在铺子里,李大成二人的话,他自然也听进了耳里,见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活跃气氛。孙大壮慢慢松懈下来,小心的找着话题,两人有问有答,到是也融洽。
李大成和沈桥过来的时候,瞧见屋里的情况,相识笑了一下,这事看起来有戏,至于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看禾哥儿的意思。
一顿饭吃完,天色彻底暗下来,孙大壮见时候不早了,也没多待,李大成送他出门,见他的视线,还有些不舍的落在禾哥儿身上,笑笑没有戳穿。
等李大成回来时,禾哥儿已然回了屋,院里之余沈桥一人,立在花墙侧边,静静出神。微风浮动,枝头海棠摇曳,为人平添了几分不言而喻的妩媚与灵动,衬的人更加娇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