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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摇枝忘了,她已经多久没和林氤聊诸如此类的琐事。
仔细想想,她平常就不大喜欢聊天,回家亦是如此,以至于她和林氤相处时,两个人总是沉默。
林氤惯着她,每每都跟着沉默,不会挑起任何她不喜欢的话题,只会和她对视。
对视时,林氤眼里的木讷会渐渐退去,好像有千百句话将说不说,好像和她有着不止那几年的故事。
如今靳摇枝了然,林氤认识她果然不止那几年,而她根本不讨厌林氤那些年暗地里的注视,反而……很喜欢。
她的心海激荡不定,林氤的爱的确是永不枯萎的玫瑰。
别人的七年之痒,是从无话不言到相看两厌,如今她和林氤,竟然是想见不能见,满肺腑的话难以宣泄。
好比海水,潮汐退去后,另一波浪潮蓄势而来,能一瞬淹没她的心尖。
靳摇枝只能凭记忆描摹出林氤的轮廓,描出对方的眉眼。
她想,爱意是要宣之于口的,要说得出,看得见。
遍地的便签原本写着的都是酒名和毫无规律的数字,不过多时,旧的字迹全被掩去,被密密麻麻的旧事藏在底下。
林氤的记性很好,记得许多她和靳摇枝过去的事,就连初见那年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林氤提起后,靳摇枝惊异了一次又一次。
她惊诧于,原来她也记得,只稍一提点,那些模糊的轮廓就能在记忆里开出花。
林氤徐徐写。
「你朋友没给过我几个好眼色,正巧她对象换得频,我料她对你只有朋友的心思,所以忍了。」
靳摇枝回想当年,找到了友人不喜林氤的诸多蛛丝马迹。
她每每和林氤碰面,友人都要在一旁阴阳怪气,能阐述出一百种她和林氤不配的理由。
现在她竟觉得有点好笑,也可能是旁观者清,友人多半早就察觉到,林氤此人动机不纯,来势汹汹。
于是靳摇枝写。
「不忍的话,会是怎么样?」
林氤也不藏着了,直言。
「大学最后一年选课期间,她新处的对象恰好是我室友,得知她和导师出门采风,选课的事拜托了我那位室友,我特地把网线拔了。」
这事靳摇枝还真不知情,但她记得,最后一年选修课,她碰巧和林氤选在了一起。
原来不是碰巧。
靳摇枝写。
「拔了网线,那你怎么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