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宅院中,四个人待在大堂中,愁云惨淡。
四个人,一个锦衣歪嘴道士掐着指头,嘴里喃喃自语。一个方脸汉子,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睛总是抗拒的想要闭上,脑袋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点头。一个半老徐娘手持铜镜补着妆,努力想要遮住眼眶的黑眼圈。一个干瘦老头一边喝酒,一边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死定了,死定了,这一次真的死定了……”
锦衣歪嘴道士突然掐着手指大叫道:“有了。”
“有了?”一个方脸汉子啪的一下从桌子上摔到了地上,他双眼通红,神志已经有些模糊了,喃喃地说:“什么有了,道长,你怀孕了?”
半老徐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发现妆画歪了,板起了脸,对准铜镜细细涂抹。干瘦老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自顾自的喋喋不休:“死定了,死定了,我们统统都死定了……”
锦衣歪嘴道士眼角抽搐,用力的拍了一下方脸汉子的后脑勺,尖声叫道:“傻了吧,老子是男的,男的,你个蠢货。”
骂完方脸汉子,又对干瘦老头骂道:“死老头,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干瘦老头没理会锦衣歪嘴道士,依旧固执的喋喋不休,方脸汉子捂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痛苦的说:“都好几天没睡觉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就要变傻了。”
“快结束了。”锦衣歪嘴道士高兴的说:“找到了,我找到他们了。”
“找到了?”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干瘦老头更是直接扔掉了酒坛,箭步冲了上来,死死地抓着锦衣歪嘴道士的手道:“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锦衣歪嘴道士甩开干瘦老头的手:“让开,别碍事。”
说着,抬手取出一个龟壳,着神般的看着龟壳上的纹路,过了十个呼吸,突然又一次尖声叫道:“在东,东偏南四里处,就在郑家豆腐铺。”
半老徐娘连忙看向铜镜,嘴里念叨着:“郑家豆腐铺,郑家豆腐铺……”
镜中如水波般荡漾,三张样貌各异的脸从半老徐娘身后探出,目不转睛的看着铜镜。
荡漾的波纹越来越淡,随着波纹的消散,铜镜中显露出了郑家豆腐铺的景象。
郑家豆腐铺刚刚开门,锅内飘起了热气。一身破旧棉袄的郑家豆腐铺老板把手拢在袖子里,有气无力的叫卖着,一边回头叫自家的小孩往灶里填两把火。
街上,两人穿着斗笠蓑衣顶着风雪走来。
见到这两人,干瘦老头兴奋的手舞足蹈,边跳边叫:“是他们,就是他们,看那个高个子背上的棉被,我敢肯定,那棉被里藏着的就是那把长刀,不是我吃屎。”
没人理会干瘦老头,也没人在意他是否吃屎,而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铜镜。
铜镜中,见到有两个人前来,豆腐铺的老板有气无力的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企图吸引两人的注意,最好他们能够停下来,到他的店中。
很遗憾,两人似乎没有停下来吃碗热气腾腾的豆腐的打算,而是快步离开,从豆腐铺子门口匆匆而过。
铜镜前的四人略显遗憾,如果能看到这两人的面貌,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