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昭阳醒来时,房间里一片狼藉,如同经历了一场台风。桌上摆着的杯子和闹钟全倒在地上,电视机屏幕被砸出一个洞,自己身上缠着被撕成布条的床单,另外三人则不知所踪。
她三两下扯掉身上的床单,刚踩下床就发现安鹏举睡在床底。谢昭阳费力地把昏迷不醒的安鹏举拖出来,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失踪的唐霖和许双卿。
看这房间被破坏的程度,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谢昭阳立即把安鹏举摇醒,厉声质问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我做了……我做了什么?我昨天一直在睡觉。”安鹏举不情不愿地睁眼,在房间里看过一圈才说,“昨晚地震了?”
谢昭阳怀疑地审视她:“不是你干的?”
“怎么可能是我干的,把房间弄成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安鹏举扯开她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差点压到旁边地上的玻璃杯碎片,她摸了摸有点晕的头,“另外那俩人呢?”
谢昭阳道:“不知道,我睡醒的时候她们就不在了。”
“不在了?”安鹏举惊讶,“她们死了?”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谢昭阳懒得理她,站起来走到门边,“我只是找不到她们了而已。算了,可能她们在楼下,我们也——”
她用力拧了几下门把手:“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安鹏举一头雾水,上前替她开门。把手压不下去,果然是锁上了。大清早就有这么多怪事,安鹏举越想越烦,抬脚踹门。
手机放在床头,其实可以联系唐霖她们过来把门打开。谢昭阳觉着安鹏举踹门挺有意思,于是就坐在旁边看着。
招待所的门板年久失修,早就不怎么管事,经过安鹏举踹这几脚,门板与门框渐渐分离。谢昭阳面前那堆床单被撕得七零八落,谢昭阳蓦地想起了什么,看向安鹏举说:“法老王?”
安鹏举踹得正高兴:“什么法老王?”
“你不觉得这些布条很像捆木乃伊的亚麻布吗?”谢昭阳努力回想道,“我们昨天是不是又遇见那个东西了?”
那扇门恐怕命不久矣,安鹏举踹门的动作停下来,思索片刻才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我梦到你死了。”
谢昭阳怔了怔:“然后呢?”
“然后你就被埋起来了呀。”安鹏举说得理所当然,她照着接下来的记忆继续说,“装着你的棺材被推进一个很大的陵墓里,就像金字塔一样。我在旁边看着,突然发生了地震。”
谢昭阳眨眨眼:“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石头砸中了呀。”安鹏举一摊手,“这房间里也跟地震过一样,我差点以为我还在梦里。”
谢昭阳无言以对,只好说:“我头好痛。”
安鹏举附和道:“我也是。”
谢昭阳挥手道:“先从这里出去吧,门马上就要烂了。”
安鹏举应一声,继续抬脚踹门。见她如此投入,谢昭阳也不好打扰,只好自己推开窗户翻窗出去了。安鹏举还没出来,她便走到隔壁房间找程玉等人,隔壁房间的门也是锁着的。
谢昭阳下意识感觉不对劲,往窗户里看了一眼。隔壁房间也被砸得乱七八糟,跟自己房间里的混乱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不见周锦和余燕子,程玉睡在一堆废墟里,生死未卜。
安鹏举那边终于踹完了门,出了房间跟着挤到窗前。
两人端详一动不动睡在地上的程玉半天,见到程玉翻了个身才放下心来。安鹏举说:“我还以为她死了。”
谢昭阳悻悻道:“别管这些,先下楼吧。”
安鹏举怕麻烦,两人一起装作没事人一样下楼。不见的唐霖等人聚在饭厅里,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安鹏举气得不行,冲到高高兴兴吃面的许双卿面前说:“你怎么不叫醒我们?”
谢昭阳的质问紧随其后:“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许双卿抬头和唐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问你们自己。”
“我们就是不知道才问你们的!”安鹏举心里早有了合理猜想,指着许双卿说,“是不是你在里面搞了什么爆炸实验,发现瞒不过去了就想把毁坏房间的罪名转加给我们?”
“怎么不是你为宿舍长主持了下葬仪式呢?”许双卿对她的无端指控已经习以为常,不慌不忙地摇出神奇药丸,“我们要是不逃也会被你做成木乃伊的,你还好意思兴师问罪。”
谢昭阳错愕道:“我真的死了?”
“是小安以为你死了,扬言要把你做成木乃伊下葬,你还乐呵呵地帮她撕床单。”唐霖客观陈述事实,最后加上自己的评价,“你们当时特别恐怖,脑子没坏的人看见了都会想跑的。”
安鹏举和谢昭阳面面相觑,安鹏举说:“可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疼?就好像被人敲了一闷棍。”
她抬手摸头,真的摸到个包。唐霖又说:“许双卿怕你把宿舍长捂死了,所以在背后打了你一下。但你毫发无损,还对许双卿展开报复,追得她满屋子跑。”
安鹏举瞪向许双卿,许双卿不敢跟她正面交锋,只好低头解释道:“一开始你说要做木乃伊我们都以为你是闹着玩,谁知道你们是认真的,你们撕床单的时候我就已经出声制止你们了,结果你们都不听,我就只好动用一些特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