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进忠站在养心殿门口儿。从后殿传过来的容雅格格的病情一道接着一道。
一会儿好了,一会儿又不好了,只叫进忠的心七上八下,拧着劲儿的难受。
李玉站在一旁瞧着他死死咬住的后槽牙和紧握着拳头微微颤抖的手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身边儿。
“不若,你先避出去吧。你自虐似的站在这儿听着,就不怕里边那位还没如何,你先受不住了?”
进忠却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师父,奴才不能走,奴才得在这儿陪着她,就算不能在她身边儿,不管她好了坏了,奴才都得跟着。”
李玉听了进忠的话低下头,再想想这几日,沁紫同样也是撑着那样弱的身子苦熬着。
他只想着每每瞧着沁紫端着那苦药汤子,喝了吐,吐了再喝。他揪着的那一颗心,和此刻的进忠也差不许多。
便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他。
容雅硬生生熬了三日,进忠也跟着熬了三日。
在第三日,李太医来了御前,向皇上请旨,用那虎狼之药最后试一次,来保住容雅格格的命。
皇上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摔了茶碗。“怎就到了这个地步了?这几日容雅的病虽一直反复,可不是说已经好些了。”
李太医摇了摇头。“回皇上,容雅格格这次病的来势汹汹,已将过往身子的暗疾全都激了出来。
照常用药也是顶不住了呀,为今之计只能下猛药最后试一试了。”
皇上按揉着太阳穴,突然问道,“齐汝呢,齐汝可瞧过了?”
李玉立刻说道。“回皇上,齐太医病重,还在告假之中,并未上值。”
皇上紧锁眉头,叹了口气,半晌才挥了挥手。“用药吧!”
随后,他突然叫了进忠,进忠听见皇上此刻叫他,身子一震,他深吸一口气,连忙走了进去。“皇上,奴才在!”
皇上抬眸瞧了他一眼,才略带烦躁的说道。“你跟着去盯着,如论如何……立刻来回。”
进忠的心疯狂的跳动起来,他暗暗深吸一口气,立刻打了个千儿。“是,奴才领命。”
这才和李太医一起退出了御书房。
两人一出门,李太医便立刻带着进忠往后殿走。
一路上进忠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急,不要急。
可一拐到无人处,进忠提着袍子便朝容雅的屋子跑去。
他站在门口大口的喘着气,他颤抖着伸出手,缓缓的推开门,屋门吱嘎一声打开。
此时,他早已失了全身的力气,如今还能站着不过是咬着牙强撑。
他按着自己的胸口,抬脚迈了进去,他脚下被门槛一绊,险些摔倒。
“进忠公公!”李太医连忙走过来扶住他,可进忠却推开他的手,踉踉跄跄的往里走。
到了跟前儿,进忠颤抖着撩开帘子,瞧着那已经熬的气若游丝人儿和烧得通红的小脸,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床边。
他哽咽的伸出手,轻抚着容雅的脸颊。“容雅,进忠哥哥来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