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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认定这是个意外。”夜翼说。
“是吗?”阿洛特说,“我很难说我为此感到遗憾,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他在阴影里的表情很平静。
“我很难说这是个坏消息,刺客。”夜翼显得更忧愁了,但他望向刺客的表情仍然真诚,“但你知道蝙蝠侠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相信活着是对罪犯最好的惩罚,即便他们可能再也不会改正。”
“你也知道我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夜翼。”阿洛特说,“你已经称呼我为‘刺客’了。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和杀手没什么区别。”
“你们不是杀手,”夜翼坚持,“至少我知道你不是。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阿洛特,你不会轻易剥夺他人的生命。”
刺客没有立即回答。他静静地望着夜翼,看起来像是因为义警的话出神,又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
“…我第一次杀人时差点失手,”他最后说,“因为我很害怕。我现在已经想不起那个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但我还记得袖剑捅到一半时的触感。我用的力度不够,手也在发抖;事实证明,人体组织比稻草的抵抗更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濒死之人会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
“阿洛特。”夜翼低声说。
“那感觉很不好。”阿洛特回忆,“我当时被吓坏了,然后我的同期替我补上了一刀,或者说,是他按着我的手把袖剑插到了底。他那天对我说了同样的话,夜翼,他也说我太有原则,以至于无法剥夺他人的性命。也许待在后方更适合我。
“我听了他的话。我在后方提供支援,以为我在兄弟会的工作就会是这样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不喜欢杀人——我一直不喜欢杀人,现在也是。但是他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夜翼安静地听着,透亮的蓝眼睛里浮起共情的水雾。
“所以我走上了前方。”阿洛特说,“我把所有和他们的死亡有关的圣殿骑士找出来杀了,以慰藉他们的灵魂。但杀人仍然让我感到难受。你杀过人吗,夜翼?我猜你没有。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杀人,但凡你杀过人,哪怕只有一个,夜晚再也无法入睡。”
夜翼勉强笑了一下。尽管出身哥谭,但他一向开朗乐观,充满感性;而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富有强烈的同情心和正义感。他在发现圣殿骑士离奇地死亡之后,立刻联想到了刺客,后者曾对信条发誓要为同伴复仇。
夜翼并不喜欢怀疑他的朋友。而他更不喜欢在沉默中怀疑,那对他的朋友更不公平。所以他来了,在一天的纠结后。他不希望亲耳听到阿洛特承认谋杀,但现在是他不希望听到的另一种情况。坦诚的默认和真挚的劝告。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结果?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永远也不会那么做。”夜翼最后保证,“还有,阿洛特?如果你晚上睡不着觉,尽管打电话给我吧。你知道的,反正我晚上也不睡觉。”
“你们在说什么呢?”
钢铁侠从窗口飞进来,落到阿洛特床前。病房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不仅是因为托尼从盔甲里走了出来,还因为超人也紧跟着飞了进来。这小小的空间承载了三位超级英雄。
“谁晚上睡不着觉?”托尼疑问,“喝点酒吧。再不行就多喝点。哦,你除外,小鸟,你成年了吗?”
夜翼尴尬地抹了下眼睛,“我成年很久了,斯塔克先生。”
“你才是应该少喝点,”阿洛特笑了,“喝醉并不是进入睡眠的方式,托尼。”
“我建议在睡前进行温水浴和冥想,”超人说,“那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你听起来健康得像美国队长,”托尼吐槽,“你们俩一定很有共同话题。好了,超人和我刚捣毁一个九头蛇基地,难道没有人为我们欢呼一下吗?”他张开双手。阿洛特配合地鼓起了掌,“热烈欢迎我们的英雄回归!”
超人笑了起来。夜翼也被他逗笑了,“欢迎回来,”他对两位年长的超级英雄说,“以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夜翼。”托尼打量了夜翼的制服,“从布鲁德海文到这里可不近,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刺客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开灯。”
“我不认为义警适合出现在摄像头下,托尼。”阿洛特说。
夜翼其实是黑了监控进来的。但他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有道理,”托尼恍然大悟,“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换个没监控的地方?去吃烧烤吧,怎么样?我知道有个露天的平台,很适合这样的夜晚。谁赞同谁反对?”
曼哈顿,午夜,标有A的“露天平台”。
“斯塔克工业?”阿洛特向外望,“哦,现在它是复仇者大厦了。”
在对面玻璃大厦的反光中,银灰色的A印在蓝底圆圈上,笔锋毫不避讳地冲出边界。
“你上次来的时候,那里还是一个‘S’”,托尼抱着手臂站在他身边,“只不过这次你是被它的主人带过来的,就是你上次试图谋杀的那个。”
“什么?”正在给烤串翻面的夜翼诧异地抬起头。
“你没听错,年轻人,他尝试过刺杀我。”托尼转头,“我一直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刺客,这是你们的商业机密?”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托尼,”阿洛特笑着叹了口气,“就是混在人群里走上来的。”
“我也反驳过你很多次了,刺客,”托尼不满,“我们有智能人脸识别技术,我的楼层被允许通行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你就直接说是黑斯廷斯把你放进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