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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可没你那么好说话,”阿洛特避而不谈,“尽管在守护城市这方面,我向你们致以同样的敬意。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能松开彼此,坐下好好谈谈呢?”
“可能是因为床刚被我们打坏?”夜翼说。
在诡异的几秒寂静后,他们同时松开手,退回黑暗中。
“我必须得说我看那张床不爽很久了,”阿洛特给枪关上保险揣回内袋里,“它实在太硬,底下作为支撑的木头架子又总是掉。”
“那看来我在无意中帮你报了仇,”夜翼配合地开了句玩笑,但没有在闲谈中放松警惕,“所以你为什么睡过死者的床?”
“这得从头讲起,”阿洛特环顾一圈。在他的视野中,夜翼仍然闪着金色,但那已经不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头也不回地问,“但长话短说,不如稍后再议。你是准备跟上来,还是准备留我在这里给你讲故事?”
夜翼选择了跟上。阿洛特在夜空中行进,似乎在追踪着某种痕迹。夜翼跟了一段时间后,什么也没发现,但他沉住了气,没有质疑。他可是刺客信条一部不落全部玩过的忠实玩家。直到阿洛特在河边停住,望着对岸。那里是哥谭。
“他去了哥谭?”夜翼问。
阿洛特回答,“恐怕是的。线索断在了这里。”
夜翼知道这里是一个隐藏的轮渡码头。他也蹲了下来,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捻了捻湿润的土壤。确实有船靠岸的新鲜痕迹。阿洛特在兜帽下看了眼夜翼,夜翼也看了他一眼,想知道刺客会怎么做。然后他听到阿洛特问,“你和蝙蝠侠关系怎么样?”
“什么?”
“尽管我不认为蝙蝠侠会庇护他,”阿洛特以为夜翼是在问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哥谭毕竟是蝙蝠侠的地盘,要在那里追踪凶手很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你今晚也引起了我的注意,”夜翼问这个单纯出于好奇,“为什么你不想引起蝙蝠侠的注意?”
“他有点凶。”
“我脾气就很好吗?”夜翼惊讶。他可能没意识到他跟着阿洛特毫无疑问地跑了半天,还在这里和他闲聊的举动究竟有多大的亲和力,毕竟刺客和蝙蝠侠的第一次见面虽然称不上结局惨淡,但也称不上好。但阿洛特没有说出此事,只是无言地望着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后者也看了眼在迷雾中显得越发狰狞的哥谭黑影,自以为明白了阿洛特的顾虑,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明白了。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在这件凶杀案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时间倒转回一周前。阿洛特坐班车来到布鲁德海文,和刺客同僚汇合,并开始按照计划在阿尼姆斯中追寻先祖的记忆。一切顺利,直到有一天他按照约定来到瓦恩的临时住所,一开门发现瓦恩倒在客厅的血泊中,而卧室传来翻找东西的声响。
他冲进卧室,打倒了凶手,但阿洛特听到客厅的瓦恩似乎在召唤他,于是急忙折返,去听他说话。就在这段时间内,原本被他打倒在地的凶手趁机跳窗逃跑,引发了路人的惊呼;阿洛特注意到有人报警,于是遵照瓦恩的遗言优先转移了被他藏起来的阿尼姆斯和解密手稿。
那之后,就是警方所知道的事情了。但阿洛特当然不会全部告诉夜翼,于是他沉吟了一会儿,选择性地回答,“死者是我的同伴。”
明白了,夜翼想,死者也是兄弟会的一员。但他还记得在刺客看来自己并不知情的设定,“我为他的遭遇感到遗憾。但如果要合作的话,也许你应该说得更多一些。”
“我以生命信任他,”阿洛特说,他的眼睛被盖在兜帽下,“他也以生命信任我。就是这样,夜翼,我猜你会更想知道某个神秘组织正在你的城市筑巢,而其中的一名外勤成员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死了我的同伴,又连夜前往哥谭。我不清楚你和蝙蝠侠的关系如何,但我推测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哥谭。”
夜翼注视着阿洛特。假如他认为刺客的陈述有所保留,那么他也没有明说。
“我们为什么不照做呢?”夜翼只说,“连夜前往哥谭,追寻杀人凶手。运气好的话还赶得上回来吃早饭。”
如果能找到同样的船只,也许刺客的追踪技术能继续发挥作用;但那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他们过桥登陆哥谭,在夜翼的指引下来到了船只可能抵达的河流正对岸,寻找踪影。
“又是哥谭下城区,”夜翼感叹,“我真喜欢这个地方。任何人只要窜进这里,即便臭了也不会被发现。”
“这确实加深了调查的难度,”阿洛特肯定。他四处转了转,没有什么收获,可能是因为隔了一整条河。但他注意到不远处24H行医的灯牌闪了闪,“不过我可以找个人问问。”
夜翼还以为他是要像蝙蝠侠那样找个人“问问”。但阿洛特径直走进了诊所,里面点着亮光,医生正在为一个大声呼痛的纹身男人处理伤口,熟练地安抚着,“放心,不会死的,最多截肢。”
“什么?!我只是中了一枪而已!”
“知道就好,别大呼小叫的了。我只负责治病,别让我把你的嘴堵上。”
纹身男人看到阿洛特和夜翼走了进来,立刻闭上了嘴。医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低头用镊子缓慢地夹出子弹,听着它叮当一声落入盘中,松了口气。缝合针线恰到好处地被递到他手边,医生想也没想地接过,随后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
“好久不见,医生,”阿洛特对他说,“我看你今晚的生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