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怕,再无机会将心事说干净。
冷双成轻拍简苍的肩,示意她先走一步。简苍递还菱花刀,转身朝石室走去。
萧拓大喊:“萧政虽然亏待过你,但不曾改变过心意!他连我这个亲兄弟都打,就是因为我言辞不雅,戏弄于你,惹得他生气!”
简苍捂着耳朵走向了断口,不曾迟疑。
萧拓发力呼道:“‘爱妃是为夫的心尖肉,怎么舍得放你走?’‘爱妃,今晚不留在府里歇息么?’‘你过来陪我,我就免你一顿责罚’……所有的这些,你还记得吗?”
简苍走远,离开了河道。
萧拓抿紧嘴,眉眼抖落霜华萧索。
冷双成轻轻道:“侯爷若真是有心,怎不见他平日里待她亲善一些,免她伤痛,免她流徙,将她迎进府里,好好照顾起来?”
萧拓涩声道:“萧政错了,我也错了。以为不管经过多少次,都能把喜爱的人找回来,没想过‘珍惜’二字。”
冷双成朝后退了一步,隐落了菱花刀上的冷气。
萧拓突然道:“我喜欢你,初一,不比其他人少一分。”
他痛苦地想着,连作比较的男人是谁,他也无法把握到。
她明明在他身边近两个月,与其他男人并无多大纠葛,却最终让他失去了她。
冷双成无声无息后退,退向了黑暗的石室内。
萧拓颤声说:“能不能……不走……你信我一次……我能善后……”
身后再无气息传来。
他抿紧嘴,只觉身子里灌满了铅,沉得痛,没法避。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奔逃出瀛云镇歌舞教坊后,随她乘车赶往儒州的那段日子。
她为了他刺伤秋叶一枪,被世子府势力追逐,明明心里不好过,还尽心尽力照顾着着他。简苍依在车门,唱着乡曲宽慰大家,歌声清清浅浅,如同天边的晚霞。
他记得曲调,哽着嗓子唱了出来,就在这处破败的废墟里。
“初相见,霞满天,弹指间,白头怨。针儿尖尖,绣不出锦缎;柳丝绵绵,送春到山前。”
萧拓呆立一会儿,擦干了泪,从砖砾上跃起,纵向礼殿外。他取过传令兵手上的逆天,纵马奔向前城,带领守兵参战。
城外,十万火骑如火如荼攻来,架起梯桥与冲撞车,猛烈进袭,从不后退。
萧拓抢在最高处发号施令。
凭借着前城加固的防守工事,守兵们先打退了第一次进攻。稍作歇息时,原野上的火骑兵突然再掀热潮,挟着凶猛杀气冲向了侧城。
萧拓调派弓箭手及刀斧手补位防守,猛然发觉,火骑分散了攻击力,分化成几股,一一攻向了侧城薄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