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这么大,鬼知道他去哪了!他爱去哪去哪,没他在心情好。”时清又是一脸不快,他还在生蔚殊白的气。
穆谌知道这二仙怕是又吵架了,便对三位仙君和飞琼道:“话已带到,我亦该上去了。各位随意,若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一番客套后,他向着洬雨行去。
身后传来时清他们的笑语声:
“……”
“也没带什么话,殿下只是感叹我英俊潇洒罢了,哈哈哈……”
“……“
“……”
“我就是心疼我家小梅渚,锅底一样的殿下啊,哈哈哈哈…他在旁边待着应该很不好受,都怪我,怪我……哈哈哈……”
“……”
“唔!……不笑了,不笑了,别揍我……”
“……”
地上的女仙侧躺着,脸颊微红,纤眉轻蹙,有着难得的二分娇柔。
穆谌英俊冷淡的面容上不由的生出一丝暖意。须臾,却剑眉微蹙轻叹一声,“今夜,还是令她心生了许多不快。”
一旁的香禾闻言,对着半蹲在洬雨身侧的穆谌,轻声道:“仙君不必自责。我们仙子只道是她对不住仙君,给您的生辰宴添了许多麻烦。还要请仙君见谅。”
穆谌沉默一瞬,剑眉再蹙二分,声音极低,“她在玄省受雷霆之刑时,我却在凡界历劫…见谅?…每一次,她有需要,我皆不在。谁又该请谁见谅?……做仙君这么多年,才越发明白,当初她心里恨我是应该的。”
他这一番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一句几乎就是自语。
香禾虽未听清楚,也不大明白,但看着穆谌一脸凛冽和自责的模样,实在不敢贸然答话。
毕竟,这两位仙君发怒不快的模样,多少是有些相似的。多少令香禾有些发怵。
未几,穆谌收敛了神思,从怀中拿出一个浅黄色的小药瓶,打开瓶塞后往洬雨鼻尖处放去。
“仙君这是……”香禾不解。
“百草宫的洗神散,让洬雨闻闻能好受些。”
“……哦。”香禾心下感叹--百草宫的洗神散,那可是专门用来治疗,因幻象、魔气等侵扰致使失心发狂的上好的清神灵药……用来醒酒……嗯,这……
“唉?灵君你醒了?”
羽苍起身,赤红的瞳孔盯着穆谌。
其实,尽管穆谌和香禾谈话的声音很低,但羽苍还是迷迷糊糊地听了一耳朵。待他从混乱烦躁中听出来这似乎是穆谌的声音时便醒了。
只是他才掀了眼睑,就看见穆谌打开瓶塞,半圈着洬雨的腰身将药递了过去。
那一刹,羽苍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他就那样对着那画面怔了许久。
熙诚送羽苍来琳琅苑的那一日,道青华帝君曾言:羽苍骨子里是个极有狼性的半妖羽人。
因为异界众妖,向来以强悍论尊卑,许多的王庭重臣,都是从尸山血海中一次次爬出来再一步步踏上尊位。这样的妖,阴|狠|暴|戾|早就成了他们骨血中的养分。
他们的子嗣,狠戾源自血脉传承,生来狼性十足。
只不过,羽苍的母亲是个人类,还是位温柔坚韧、聪慧慈善的人类女子。
就是因为他母亲的悉心教导和影响,他的良善才盖过体内的另一半狠戾。
但,盖过,不是全然取代。
一旦触及本身最难舍难让的私欲,便会复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