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余好连续说了几个让人不是很明白的词,对林尔臻也开始不客气了,还有刚才迷迷糊糊的敷衍,这些的这些都让林又嫃开心,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过去,那个余好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余好活泼好问又好强,还独树一帜,经常做些让她意外的事情,也动不动冒出一些她不懂的名讳……只是后来的后来,余好越来越像这里的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余好说话也变的文绉绉了呢?林又嫃闭着眼睛细细回想。是了,应该是学会骑马之后吧,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余好开始学爹爹,学哥哥们说话,学书本上的人说话,越来越文气……这样想来,余好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策划着要离开这里,所做所学的也只是为了出去后可以更好的生活?
那么,是不是学骑马也是……林又嫃心里一惊。学骑马可是在红灯节之后就说了的,难道那个时候余好就想离开了吗?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余好会突然说要骑马呢?好像从那之后,余好学医也特别勤快,上手的也很快,那段日子还经常听见林巴说余好聪明……
林巴……对了,林巴好像也没有找到,他可能是和爹爹一起离开的吧?林巴不在了,余好有没有难过?这几天她只顾着自己,没有好好和余好说说话,她一个小姐家,看见那样的场面……
林又嫃就这样想着有的没有的进入了梦乡,梦中余好细语轻笑,和当时一样。
第二日林又嫃起了大早,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早的时候,她打打拳练练枪,一扎马步还是一个时辰。
等余好起来的时候,林又嫃早已经练身完毕,而林尔臻也煮好了粥。如果是林又嫃一个人,余好也不会不自在,现在连着林尔臻一起等她起来用早饭,多少还是有些羞涩的。她拿起筷子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明日,明日早些叫我。”又看了林又嫃一眼,说,“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了。”和从前一样,林又嫃练好以后叫她。
“嗯。”林又嫃点点头。
之后的每天早上,林又嫃都会在林尔臻起来的时候也进去把余好唤醒,然后三人一起准备早饭。之后的时间就各自安排,余好隔个两天就会去镇上一次,林又嫃和林尔臻一般都是打扫打扫院子,去外面整理菜园子,顺道还会去湖里看看有没有鱼儿想着能不能加道菜。
从外院找到的一些还可以看的书籍都搬到了里院来,有事没事他们还会凑在一起看看书。林尔臻还是偏爱看人文事迹的传类,又或是练练字。余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看起从将军书房里挪过来的兵书,偶尔拿着树枝在地上涂涂抹抹。林又嫃在一旁看得兴起,也学着余好拿着树枝看书,久而久之两人还能对上一对。
赵穗还是隔三差五的过来,言语间都好似在试探什么,林又嫃已经不想去理会这些恼人的事情,现在的日子很安宁,她不想去破坏。她甚至希望可以这样一直下去,就她和余好还有二哥三个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有几间厢房,有书房还有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一直活到头发苍白。
这是她一个人的夙愿,她没有和别人提及。就像她生辰那天余好说的那样“愿望不能说出来,不然不会灵验”,这个愿望她不说,希望只有老天听见。
她忘记了爹爹和大哥,又或者可以说她刻意的不再去想那些她不能掌控的东西,她只是想过好当下。
可是,刚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六月二十五日中午,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来里院,断断续续的说:“监军有请,有急事。”
三人俱是一惊,在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切?在走去的路上,林尔臻突然展颜道:“会不会是有爹爹和大哥的消息了?”
林又嫃听到也是心里一喜。只有余好,脸上淡定的有些微妙。
“赵大人。”三人一同走进了监军的营帐。
“你们来了。”赵穗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让林尔臻原本寂静雀跃的心有些下沉。
“不知大人找我们来……”林尔臻隐晦的开口询问道。
“其实这些日子,本监军一直都在派人寻找着失踪的林家父子,方圆一百里没有找到,就方圆二百里的去找,最后,终于在一个偏远的村庄里……”赵穗说到最后有些故意的放缓了语气。
“可是找到了?”林尔臻有些急切。
赵穗点点头,可脸上还是没有笑意。
林尔臻也寒了心,犹豫的问了句:“可安好?”
“你们,自己去看看吧……”赵穗挥了挥手,外面就进来一个士兵,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请”就领着走在前头。
余好走在最后,在离开营帐之前,她转身对着赵穗说了一句:“多谢。”
林家兄妹估计都心急如焚着,这应该有的礼数也只有她才能想到了。
士兵领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原先就是放置伤者的帐篷外,朝他们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
林尔臻有些微微颤抖的挡开了帐帘,然后他们便看见了里面有三铺床上躺着三个人,有两个医师在里面提他们医治。
有医治就说明还活着,三人都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