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来想去,那次在巷子里行凶的人,最有可能是他安排的人。
因为我表在《潮》上的文章大都属于文人之间的撕逼,比如笔战和论战什么的,其实跟论战者私下里都有交集,甚至有的关系还不错,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文人崇尚伏尔泰说的那句话,“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他们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这王佩华被我列入了重点怀疑对象。要获得此人的信息,我需要求助于袁正。
袁正整天到处飞,今天在东京,明天已在巴黎,一天到晚在电话上对我苦逼叫,说怀念大学生活啊,怀念到想死。
又问我付文心的消息。
我说不知道,以后她的事情别问我。
他奇怪,意料到我跟她之间出了事,也没再多问。
一个周末他说回北京了,邀请我们出去聚聚。
在建国门的一个西餐厅,陈菲和白宗泽也在。袁正这厮西装革履,一派职业范的打扮,气质突然间从学生变成了霸道总裁。
他一见我,跳过来搂着老子抱起来转了一圈:“小宇宙哥哥,想死你了!”
我赶紧让他放下,这******两个直男玩这个,别让旁人误会了。
“袁总,迷倒了不少小女生吧?”我问。
“哎,可别说了,忙得都神经衰弱了,哪里还有这些小心思啊。”
吃了半响,大家忆苦思甜,把气氛整得很怀旧。
由于白宗泽是耶鲁法学院的高材生,袁正向他咨询一些跨国公司交易的国际法问题,反正老子一点都听不懂,也听不进去,估计也只有白宗泽这样的学霸才懂。
我和陈菲聊着导演杜锋的新片,陈菲建议我帮着杜锋写剧本。
我告诉她上次在小区见到杜锋,讨论过帮他写剧本的事情,可以试试。
陈菲有几分激动,说:“到时候挂编剧的名字你放第一个。”
我不削地说:“无所谓啦,兴趣而已,顺便帮帮朋友。”
“你当我朋友了?”陈菲饶有兴趣地问。
我没好气地说:“我是说帮杜锋。”
她“哼”了一声,说:“要不是我投钱,杜锋哪来钱拍电影?”
“那你为什么愿意帮他?”
“我看好他拍的电影,画面尖锐,有思想。别以为我是一个都不懂的只会买奢侈品的肤浅女人,我告诉你,我也有自己的电影梦想,我喜欢有情怀有力度有批判的电影。知道这钱投出去,十有八九收不回来,但无所谓,在这金钱当道的社会,总要有人拍一些纯粹的东西,为了艺术和良知,这才是电影的终极目的。”
果然我还小看了这丫头,她说的这几句话让我刮目相看。
“怎么样?对我刮目相看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夸她,她已经自夸了。我只好奚落她一下:“拉倒吧,还理想,等你像电影厂门口蹲守的群演,这顿吃了下顿没着落的时候你再谈理想,我才真服你。”
“我一定要自编自导一部电影,在国际电影节拿大奖,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奚落我。”
“好吧,我等着这一天,要是有那一天,我就把手机吃了给你看。”
袁正和白宗泽聊完了,我对袁正说去阳台透透气呗。
来到外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怎么样,出版社的活儿习惯不?”
“没啥不习惯的,混口饭吃,自己也还喜欢,将就着干呗。现在图书行业也就那样了,要死不活的,纸媒已经是夕阳产业,但总得有人干这个,为祖国人民提供精神食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