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少女欲言又止,周少白只听得布帘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翻身之声,许久,便再无声息。
周少白轻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那边却再无声响,周少白轻轻叹了口气,困意终于袭来,他疲倦地阖上双眼。
然而,布帘那边的慕凝之,却只睁着眼睛,怔怔瞧着迷蒙的窗子,一直到日光从那窗户纸外悄悄透过来,恍恍惚惚,仿佛白玉一般。
东方既白,众人都起床了。
玉绮罗大大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啊~~好久没睡得这么舒爽了!”
她一眼瞧见旁边的慕凝之,怔了一下,疑惑地说道:“咦,你是何时睡下的?”
慕凝之瞧着她,问道:“昨天你被人掳走,记不得了?”
玉绮罗一愣:“我被人掳走?什么时候?”
慕凝之瞧见她的神情,知道她的确没有说谎,便摇头道:“果然你全然不知。”
隔着帘子传来周少白的声音:“昨天你留在这里照看赤箭之时,青丘离忽然出现,将你掳走了。”
玉绮罗一听甚是惊讶,周少白拉开粗布帘子,将昨晚生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也没忘记告诉她被青丘离吸血之事。
玉绮罗只听得杏眼圆睁,怒火升腾:“那妖孽居然敢如此待我,有朝一日,我玉绮罗一定要将她拆骨剥皮!”
那边常百草揉着惺忪睡眼起身,听到玉绮罗的言语,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只是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这时,主家在门外说道:“几位尊客,山里没啥好东西招待各位,就做了些稀粥,还请不要见怪。”
周少白忙打开门走出去,抱拳说道:“昨夜多有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几人出去,只见院中木桌上已经摆了几个粗瓷大碗,里面的稀粥正冒着热气,而主家自己家人却只用着破旧木碗。原来主家将平时不舍得用的瓷碗尽拿出来招待旁人,自己却依旧用平时的旧木碗。
周少白看得心中感慨,又见这山民一家人衣衫上补丁甚多,而房中除了桌椅,几乎再没其他的家什,于是暗暗做了个打算。
待几人喝完稀粥,准备上路时,周少白趁人不注意,悄悄将一张银票放在了屋中木桌上,又用瓷碗细心压好,这才和旁人一起辞谢了主家,踏上离村的路。
“为何不多住几天?”
走了一会,玉绮罗很是不解,疑惑地问道,“带着这小乞丐,不管去哪里都很是不便,还容易被人瞧见。”
“就是因为如此,才不能在这里待下去。这村子不大,忽然来了我们这些外人,肯定一下子就传遍了,若是丐帮的眼线来此,那我们肯定藏不住。”周少白回头看看,说道,“这村里的人都很淳朴,但是家境很一般,住下去的话,也会给人家带来太多负担。”
玉绮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但是眼下京城不能去,村子也不能留,那咱们去哪啊?”
常百草听得几人的谈论,立即说道:“少白,你们救了我出来,我很是感激,咱们自此分别吧,你们也有要事在身,我怎么能心安理得让你们再跟着我这老头子?”
周少白忙勒住马,说道:“常先生,如今你还带着一个时不时狂的肉尸,甚是麻烦,孤身一人,又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