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家两姐妹如两头敏锐的幼兽,初见就本能的防备惧怕着他。
共同患难几天,她们目睹了他发病,听了他的呓语。
妹妹宁二还懵懵懂懂,姐姐姜雪蕙却极为聪慧,以他的手段,本该直接灭口。
她对他的善意和怜惜,让他第一次心软了。
甚至在姜雪蕙昏迷时,他忘记了顺势而为,而是信了宁二的胡话,放生一只兔子,只为同上天祈求让她活下来。
这些年来,当初种种如播下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等察觉了,情丝已如野草般蔓延。甚至掩盖了仇恨和痛苦。
可她们都选了张遮,两头幼兽初见就对他十分亲近,收起满身尖刺,只对张遮摊开了柔软的肚皮。
谢危这些年同张遮来往,不得不承认这两姐妹识人的眼光极佳。
张遮表里如一,为官清正,为人仁厚。
他为断案不辞辛劳,毫不忌讳出入停尸房,与贱民打交道,只为查案追凶,为百姓鸣冤。
张遮是他欣赏却嫉妒的君子。他有疼爱他的父母,良师益友,倾慕他的姜家姐妹。
人人都爱他敬他,这都是谢危可望不可及的人生。
谢危自然知道姜雪蕙怕他躲他。可他本就不是好人。
在无底深渊游走多年,难得遇到这样的姑娘,用尽手段也要留她在身边。
姜雪蕙很是烦恼,明明不该理谢危。手又习惯性地拍他的背安抚。
她把着谢危的脉,感受到他心跳已平复,就推开他。
谢危离开她一点,手却没收回来。他凝视着她说:“在山里也是这样,你抱着谢某半宿。”
见姜雪蕙没有反应,他提醒道:“第一晚。”
姜雪蕙瞳孔巨震,所以就是从那时开始出的错。
她颤声道:“你那会不是昏迷了么。”
谢危点点头,道:“可是身体有记忆,你的眼泪滴到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你身上和手上的温度。”
姜雪蕙大惊:“你那会就对我…”
谢危忙道:“不是,我没有。只是我们回到京城,你父亲想让你同张遮定亲。
我才大张遮两岁,我想既然他可以,我为何不能。”
姜雪蕙呆了,原来张遮才是剧情改变的原因。
第二世本该是姜雪宁成年后才认识的张遮。所以因为父母对张遮的喜爱,诱发了谢危的念头。
姜雪蕙无言以对,她绝对不后悔改变张遮的人生。她曾后悔留下照顾谢危和姜雪宁。
可是这么一算,从她改变张遮开始,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她怎么跑都会被留在他们身边吧。
姜雪蕙想通了这一点,抿着嘴不再说什么。
谢危却又抱住她:“谢某最初只想看着你,回报你的善意。可当你成年了,我的想法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