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起舞如梦初醒般,“我只是在想,你好听话啊。”
听话?这时候还有心思调侃她,祝余不客气地在手上加了些力道。
“好了好了,我现在知道了,你上楼去拿键盘吧,我在这儿等你。”
祝余却依旧没有松手,把江起舞一个人放这儿,她不太放心。
江起舞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收起前面的不正经,云淡风轻道:“去吧,我就在这坐着,就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但难道不会害怕吗?
在上楼前,祝余被担心拖住脚步,回头望向江起舞,只几秒,便再次被泪水浸润了眼眶——江起舞大概是以为她已经上去了,正在卸下故作坚强的伪装,又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她明明就很害怕。
“骗子。”
仗着她听不见,祝余出声控诉着,然后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
【05】
再回到画室时,祝余手上拎着个米白色收纳筐。
除了上去前在楼梯处逗留了一小会儿,其它时候她几乎是用跑的,但即便如此,江起舞也已经再次戴上面具,好一副泰然模样,仿佛刚才脆弱的那个人从不曾出现过似的。
就连害怕也要时刻估算着时间,不愿让自己看见吗?
祝余很心疼,也很自责,刚才她不该让自己失控的,以至于现下竟要让江起舞在害怕之余分神顾及自己的情绪。
念及此,她深吸一口气,练习着笑容。
这笑自然不是给江起舞看的,而是为了骗她自己——她现在很冷静,很镇定,即便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
然后在距离江起舞两步远时,祝余放下收纳筐,从中拿出瓶香水,将它喷在两人之间。
木质鸢尾香在空气中慢慢铺开。
江起舞最喜欢她使用这款香水,于是她每天都用。
在看不见,听不到的情况下,周围的环境对江起舞而言毫无安全感可言,或许熟悉的气味能让她心里不那么害怕吧。
“祝余,你回来啦,我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了。”
嗯,我回来了。作为回应,祝余轻抚江起舞的后颈,她也希望自己的触碰对江起舞来说不是一件突然发生的事,不然,她会被吓到的。
祝余坐在江起舞左侧,一手托着键盘,一手拉过江起舞的右手,将其覆于键盘之上。
只见江起舞的手在键盘上摸索着,没过多久便得意道:“我果然能分清每个位置都是什么字母,祝余,你现在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有的。
祝余轻轻握了握江起舞的右手腕,带着她在键盘上打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