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能证明什么?说这种行为是甩了盛星河之后的“补偿”也可以说得通,就像对覃月那样给他找一个去处。
毕竟,闻总对小情人一向大方体贴。
毕竟,他曾经对盛星河说,真心希望“每一个”小宝贝都幸福。
闻亦如果愿意,他可以像沙中淘金一样,从回忆里抠出很多旁枝末节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说法。
可是,如果一份感情需要自证到这个地步才能让对方看见,那就太没意思了。
原来感情中也适用疑罪从无的标准。
闻亦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喝了口酒。他怀疑酒里混进了玻璃渣,割破了他的喉咙,游进了血管里,全身都是冷碎碎的痛。
那两年里,他一直在努力掩饰脑损伤后遗症带来的异样。
闻勤生临终前的担忧也不是杞人忧天,如果让人知道他的脑子坏掉了,很难讲会不会有人为了庞大的利益对他下手。
掩饰得很辛苦,宁愿让人觉得自己是傲慢,也不能让人发觉那是迟钝。
而在盛星河面前掩饰这一点,原因就很不光彩了。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就像那种婚前故意隐瞒病情的自私男人一样。他害怕盛星河发现他的异样,发现他变得迟钝、不伶俐。
那样的话,被盛星河重新爱上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是的,在刚重逢的那段时间,他还做过这个奢望的梦。
所以在那时候,他努力做出和以前没什么差别的样子,像他们刚认识时候那样,同样的笑容,同样的语气。对盛星河表现亲切,跟他开玩笑。
没有用。
“你的声音怎么这样?“
“我得了流感。“
我受了星星的不良影响。
Influenza,流行性感冒,最开始的意思是“我受了星星的不良影响“。
盛星河已经不记得了。
“你变化也挺大的。“
当时盛星河这句话让他心里一缩,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
还好没有,盛星河只是说他老。
“你那时候一声不吭就走了,要不是知道你不可能怀孕,我都怀疑你是要上演霸总带球跑的小娇妻了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盛星河的眼睛,你当时一声不吭就走了……
盛星河的反应在他看来就是默认。
从重逢开始,盛星河的表现就一直很疏离,他才意识到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因为还不起二十万就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小穷狗了。
于是又想别的办法。
系着那根领带去见他,确实是希望他手下留情,但更希望他能想起曾经。
画满了小花的石膏在那场意外中遗失了,两年里,他身边就只剩那根领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