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枝一把将他的手挡开,单手揪住自己的衣领,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纪予铖见状,索性举起双手。
“放心,我只查看你身上还有没有伤,绝对不做别的,即便你不信任我这个人,也该相信我不会在办公室里乱来。”他看着她,表情认真:“我没有被围观和偷听的嗜好。”
邢枝犹豫了一会儿,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捋起袖子,把手腕给他看。
纪予铖目光向下。
呼吸一滞,心脏骤然收紧了。
她原本纤细的手腕明显肿了一大圈,中间发红,边缘泛青紫,触目惊心。
纪予铖单膝撑着地面,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手臂,轻轻往红肿处吹气,动作很温柔,眼神却愈发阴冷。
邢枝感觉有点不自在,动了动手肘:“我没事。”
纪予铖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声音像淬了冰:“还有哪里?”
看他这样子,邢枝哪还敢说其他的。
“真没有了。”
纪予铖眼睫低垂着,语气又冷又强硬:“自己脱衣服。”
邢枝一惊,转头看向门口,真担心他会在这里把她扒光,万一被人撞破,那她还怎么见人。
纪予铖哪能不懂她的顾虑。
“放心,没人敢进来,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就去里面。”
他将人打横抱起来,打开旁边的一扇门,抬脚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休息室。
纪予铖弯腰准备将她放下,邢枝却蓦然想起了什么,两条腿用力扑腾着,手臂勾紧他脖子,死活都不肯下去。
“不行!别放我下去,我不要在这里,我们出去吧!”她声音有些抖:“在沙发上也行,哪里都行,反正不在这里!”
纪予铖皱眉看着怀里的她:“怎么了,为什么不在这里?”
邢枝眼尾红红的,低头往床上看了一眼,立刻移开视线,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厌恶至极的东西:“这是沈洪章以前的休息室吧?这张床,还有床上的被子,都是他留下的吗?我才不要在这里!”
话说着,她又用力勾了勾纪予铖的脖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丢下去,够她恶心一辈子了。
纪予铖感受到她的紧张,手上用力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头发,温声安抚:“别担心,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亲自置办的,整间休息室都重新装修过了,只有我的味道,没有别人。”
邢枝有些迟疑:“真的吗?”
纪予铖弯腰把她放下:“放心,我有洁癖,不可能用别人的东西。”
“现在可以脱了吧?”
邢枝冷静下来,觉得他也确实没必要用沈洪章留下的东西,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额头和手腕都给他看过了,目前就只剩下一个膝盖了,用不着脱衣服。
她把裤腿往上卷,露出膝盖上的创可贴,轻轻揭下。
“还有这里,其他真没了。”
纪予铖在她面前蹲下,一手握住她的小腿,垂眼看着她的膝盖,脸色紧绷。
中间整片都破了皮,边缘处发青,面积很大,看起来像是正面磕在硬物上后又被蹭破了皮。
揭创可贴时伤口重新撕裂,这会儿又开始往外渗血。
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