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纪予铖精神不佳,抬眼看了她一会,才张开嘴,勉为其难地吃下她亲手喂到嘴边的食物。
就这样,半碗面条很快就下了肚。
就在邢枝又挑了一些面条送到他嘴边时,纪予铖忽然想起了那句“示弱是一种艺术,装可怜考验的是演技”,演技讲究恰到好处,火候适中,不能过火,不然容易露馅。
刚才还声称没胃口的人,一口气吃下一整碗面条,应该就算是演技不过关吧。
想到这里,他适时地闭了嘴,摇头。
“才吃这么点儿?”
“嗯,吃不下。”
“行,那把药吃了吧。”
邢枝把他的药拿了过来,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要求,将药片抠出来,拿纸巾垫着放在桌上,又去厨房倒了热水,粉剂冲好,试好了温度。
“吃药吧。”
纪予铖皱紧了眉头:“不想吃。”
“不吃药怎么能行呢?”邢枝轻声哄着:“把药吃了,再好好地睡一觉,明天睡醒头就不疼了。”
他摇头。
邢枝:“那我喂你吃?”
他还是摇头。
耐着性子又哄了会儿,他始终不肯主动吃药,邢枝也有些恼了,板起脸训人,语气也硬邦邦的。
“好好说话你不听是吧?你赶紧给我把药吃了,别磨蹭,不然我就灌你,捏着鼻子灌!”
纪予铖一怔,眼眶立刻红了,低下去的声音也莫名委委屈屈的。
“宝宝,你别对我这么凶,好不好?”
邢枝不觉愣住了。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吃药的情景,也是和现在差不多,但凡她敢多磨蹭一会,朱萍马上就没了耐心,对她又打又骂。
当时她心里也是特别委屈,觉得自己都生病了,妈妈为什么不肯哄哄自己,反而是冷着一张脸吓唬人?
现在她竟然对纪予铖做了这样的事情。
虽说情况并不完全相同,但毕竟纪予铖还生着病,又喝得醉醺醺的,神志也不怎么清醒,这种状态下,她应该更有耐心才对。
邢枝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
纪予铖悄悄拿眼瞄她,见她皱眉,以为是对自己不满,或者是自己演技太夸张了,开始心慌不已。
他思考了两秒,把心一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沙发旁坐下。
“算了,你走吧,就让我疼死算了。”他抿了下唇,沙哑的声线更低了,甚至带了些哽咽之意:“反正也没人在乎。”
邢枝心中的愧疚更盛了。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仰脸看他,声音很轻:“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的,别难过了。”
纪予铖心头一动,索性往后一靠,闭上眼,不再看她,鼻音愈发重了。
“你走吧,别管我了。”说完还捂嘴咳嗽了一阵,脸都咳红了。
“那怎么能行呢?我不走。”
邢枝起身抱住他,将他的头按进怀里哄,轻轻帮他拍背,语气放软,像是怕吓着他:“我关心你,我在乎你,我管你,好不好?”
纪予铖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挑了下眉,唇角微勾,随即又垂下,趁势问出会所里那个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你还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