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给出的承诺是认真的,只要能让他留下来,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却唯独忘记了这一条。
水果千千万,他独独受不了榴莲。
他怎么也没想到,邢枝能提出这个“非人”的要求来折磨他,早知道昨晚他就应该主动把这条先剔除出去。
这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恐怖。
他皱着眉,伸手拉她,语气软下来,近乎恳求:“别这样,乖乖,换个别的条件,行吗?”
邢枝不为所动,收回手,不肯让他碰。
纪予铖也跟着站起身,弯腰抱住她,贴近她耳侧,低声蛊惑:“换一个,好不好?”
邢枝偏头躲开,后退一步,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想起团建那次,她和纪予铖一起去超市采购,结束后她提出要买一块榴莲来吃,被果断拒绝。
她还记得,当时纪予铖说的是:你要是非买不可,就不要坐我的车了。
气得她一路上都没再理他。
如今看来,才短短几个月而已,邢枝就在这段关系中掌握了话语权。
说她矫情也好,做作也罢,又或者是恃宠而骄也无所谓,反正她今天就是要用这个事拿捏他一回。
“不好,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邢枝瞥了一眼门后的黑色行李箱,抬脚走过去,握住拉杆:“那你就不要在我家住了,另外想办法吧。”
她拉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将拉杆往他手里塞:“我相信这肯定难不倒纪总的,对吧?”
纪予铖没接,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倔强的孩子在做无谓的挣扎。
僵持了一会后,他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邢枝,你行!你真行!”
话说完,他就打开门出去了。
邢枝看着被“砰”一声关上的门,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行李还没拿呢。
……
大概半小时后,敲门声响起,邢枝走过去开了门,他又回来了。
手里拎着一个完整的榴莲,香气扑鼻。
邢枝眼前一亮:“你去买榴莲了?”
显而易见的答案。
纪予铖没回答,推开她就直接进了门,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像是在赌气。
又赌气,又服软。
他先去洗了手,然后进厨房拿了两个干净的盘子,徒手将榴莲掰开,浓郁的香味立刻在空气里弥漫开。
邢枝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唇角弯起,感叹道:“好香啊!”
与此同时,纪予铖的表情一僵,不由得一阵生理性犯恶心,偏头,干呕了两下。
邢枝:“……”能再扫兴一点吗?
纪予铖屏住呼吸缓了几秒钟,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位置,起身把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才转身戴上一次性手套,准备去剥榴莲肉。
邢枝在一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他这是被熏哭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纪予铖的指尖刚碰到一大块饱满的榴莲肉,瞬间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猛然收了回来。
他抿紧了唇,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后,果断又抽出两副手套戴上。
邢枝看着他那个嫌弃的样子,怀疑他在考虑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纪予铖全程皱着眉,将五大块饱满的榴莲肉全部剥下来,放进盘子里。
像一座金黄色的小山,香气四溢。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她:“让我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