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厨房里,走出一个身量不高、瘦骨嶙峋、身着麻布短褐的少年。
少年是原身阿弟,今年十四岁,手里端着一个豁口的碗,正朝他走过来。
因为腿上有伤,少年走得很慢,生怕将碗里好不容易得来的羊奶给洒了。
阿弟是个哥儿,因为孕痣不明显,经常被村里的其他哥儿欺负,因此,在外人面前,他总喜欢低垂着脑袋,十分怯弱。
原身作为兄长,看着阿弟被欺负,时间长了,心里不好受,就想为阿弟讨个说法,让对方给他阿弟赔罪道歉。
不曾想,对方人没找着,就被原书主角攻的一帮狗腿子们给拦住,胖揍了一顿。
原主势单力薄,被那帮人按着打,导致身体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在床上躺了十天半个月没熬过去,最终提前病死。
“多谢阿弟。”楚淮快步朝阿弟走去,接过对方手中豁口的海碗,仰头,将碗里的羊奶一饮而尽。
他现在的身体亏空得厉害,的确非常需要一些补品,来养一养身体。
带着膻味的羊奶下肚,他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开始慢慢复苏,疲惫感和虚弱无力感都削弱了不少,视线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趁着太阳尚未完全隐没山下,楚淮计划上山去采集一些食物回来。
阿弟接过空碗回厨房放好后,又凑到楚淮身边,仰头看着楚淮,目光含着渴盼,声音却有些虚,“哥,我想吃肉,天天吃草,太难受了,头晕乎乎的,偶尔还跟瞎了一样,看不见事物。”
刚说完,就想起楚淮现在的身体情况,眼睛便灰暗下去,脑袋也垂落下来,就像一根蔫了的草。
楚淮见不得少年沮丧的模样,忙开口道:“我身体恢复得不错,有些力气,这些天辛苦你,今晚的吃食我来搞定就好。”
阿弟点点头,抬眼担忧的看着楚淮,张嘴又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了去。
“哟!舍得醒了,知道装病讹不到银子,就不装了?栓子不就轻轻拍了你一下,至于装到现在!”
隔壁邻居屋外的菜地里,一位婶子一边勾着腰择菜,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楚淮听不懂的话,戾气非常重。
阿弟是个怯懦性子,那婶子说一句,他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一抖,手里拿着要清洗的菜都快被他揉烂了去。
楚淮见状,神情一冷,心里冒出一丝怒意来。
原身记忆里,是邻居婶子的儿子李栓子对原身下了狠手,可李栓子娘现在居然反咬一口,说是原身想要借伤势去讹银子!
恶人先告状,厚颜无耻!
“婶子在这信口开河,可敢跟我走一趟县衙?到县太爷跟前去,顺便验验我身上的伤,应该够你家栓子蹲几天大狱。”
说完,捡起一块烂树根,攒好力气后,直接朝对方长势贼好的那一块菜地扔去,砸死了好几棵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