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面如死灰,见墨瑶转身离开,顿时跟受惊的灰老鼠似的,蹭地跳起来,乞求道:“墨瑶师姐请留步,您若是要走,带上小人可好?”
墨瑶停了下来,转过身,淡淡笑道:“杨昭,我为何要带你离开?”
“自然是因为……”杨昭欲言又止,咬了咬牙,攥了攥拳头,居然一下子跪了下去,哀声道:“墨瑶师姐,小人输了比试,让羽盟失了面子,回了羽盟就是死路一条啊!您行行好,带着小人一道走吧!”
这话一出,场中众人的神色也变了。有人震惊,有人愤怒,有人心寒。
墨瑶眼珠子转了转,眼中流露出一抹满意来,口中却道:“杨昭,你输了比试,从此就不是羽盟的人了。羽盟如何还能把你怎么样?难道堂堂羽盟还会因为这一点儿小事,就要想方设法置你于死地不成?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呢,你这么污蔑人家羽盟,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绝对不是什么污蔑!若是此言有虚,就让小人道消身殒,粉骨碎身!”杨昭指天誓道。“墨瑶小姐,羽盟那地方黑着呢,谢朗长尊处事一向严苛,他又是掌门徒,这靠山太大,小人万万不敢回去。”
“竟然还有这等事?门规中可是写明了,同门不能相残。杨昭,你这话是说谢朗长尊知法犯法,身为掌门弟子,居然残害同门,触犯门规吗?”
“小人……墨瑶小姐,您就别难为小人了。小人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只要你别让羽盟缠上小人。”杨昭说着说着,涕泪横流,看着好不可怜。
楚无颜瞧着这场闹剧,暗自摇了摇头。墨瑶,他在想,这个女孩子是早就料到这一幕了吗?假如杨昭所说为真,他为了活命,就只能投奔墨瑶。而为了讨好墨瑶,也就只能拼命抹黑羽盟。如此一来,羽盟中的阴暗就被这么堂而皇之地揭露出来了。
演武场里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个二十多岁的外门弟子站出来,愤怒道:“杨昭,你个没骨气的混账,就算是输了比试,离开了羽盟,也犯不着这般污蔑羽盟啊!这些年来,羽盟给了你多少好处?若是没有羽盟,你现在能有见微期七层的修为吗?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恩将仇报就太过无耻了!”
“就是!杨昭,你这窝囊废,我要和你决一死战。羽盟断然容不得你这般污蔑!”一个粉衣女修义愤填膺地冲了出来,眼中含着泪,冲着杨昭大喊:“姓杨的,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看上了你这个没用的软脚虾!从今以后,我杜若和你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以后了!”
杨昭猛然抬起头来,眼中喷着火:“杜若,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老子一出了事,你就来跟老子划清界限!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早就想一脚踹开老子,爬到谢朗的床上去了,是不是?说不定,你已经就跟谢朗有一腿了。如今老子不在羽盟干活了,你做梦都能笑醒了,对不对?”
“你就信口胡诌吧!”粉衣女修勃然大怒,一脚向着杨昭狠狠踹去,口中喝道:“杨昭,我跟你拼了……”
杨昭也光棍地站起身,退后了一步,盯着粉衣女修,恶狠狠道:“就你那三招两式,还敢跟老子动手?哼,除了床上那点儿本事,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当年,你那旧情人是怎么死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一开始翻旧账,事情就像是冲向了悬崖的马车,彻底失控了。
“哼,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不成?杨昭,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逼死去年新晋的外门女弟子的!”杜若眼中满是狰狞,整个人向着杨昭扑去,将杨昭扑倒在地。两个修士,就在众人面前,不顾形象地,手脚并用地厮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还不忘谩骂揭短。
修仙界中,斗法的修士不少见,但这种打法的却是难得一见了。众人指指点点间,还不忘听一耳朵龌龊阴私事。
但这些阴私事并非与听者无关,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很快又有人掺和进了混战中。
“原来我那师弟是你这毒妇害死的!”
“好啊,姓杨的,你竟然偷了我的小师妹!”
“无耻的叛徒,老子今天要替羽盟清理门户!”
……
与杜若和杨昭有旧怨修士的动手了,想控制事态的羽盟中人动手了,看不惯羽盟的人也动手了。
两个人的争斗瞬间酵成了一场大混战,有冲着杨昭和杜若去的,也有冲着掺和到混战中的弟子去的。虽然同门不得相残的规矩在那里摆着,但不还是有个“法不责众”吗?从众的心理总是能给意志不坚的人带来犯罪的勇气。这种时候,不动手白不动手,如此,谁不动手?
当然,也有不动手的人。这些人大概是怕自己也被波及到,偷偷摸摸地从门口溜了出去。
但很快,有人大喝一声:“快堵住门口,有人想出去报信!”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居然马上就有人去堵了门口。演武场顿时变成混战的擂台,近百名弟子都被扯进了混战之中。
这种时候,独善其身真的就只能是奢望了。
原因无他,你不打人,却不代表着没有人来打你,难道你就要这么挨打不成?
于是,楚无颜也不得不拿起了剑,开始自卫。
紧接着,事情展出了更有戏剧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