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却带了一丝笑,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反倒是如意看得明白,当即故意皱了脸,点头附和。
“公子说得对。都什么时辰了,赶紧躺下歇息吧。咱们才不为她熬呢,让她多等几日又算什么。”
说着,就假意上前去夺。
顾怜一边道“别闹”,一边笑着躲闪。却冷不防嘶的一声,轻轻抽了一口气。
手上一道白纱布,显眼得很。
如意忙不迭地收手。这一回,眼角是真垮下来了。
“公子为了陛下,也当真是吃苦头了。”
他自幼不爱男红,并不熟缝纫裁剪之事。
这是他先前裁丝缎时,捏着剪子比划,不小心给伤了的。
如意捧着他的手,红着眼圈,声音小小的。
“若是陛下敢不珍视您的心意,奴第一个不依。”
“说什么傻话,她是陛下。”
“那也不行!”
“好了,哪有那么严重的。”
顾怜柔声安慰着他,举起手在灯下看了看。
“只是一道口子罢了,原本也伤得不深,这会儿都快长上了。”
“公子您又哄人。”
“我说的是实话。本来也是听说,陛下今夜要来,才有意包了一下。”
只是想……
换她一分心疼罢了。
顾怜低头,轻轻抚摸着掌心环绕的纱布,忽然有些怔忡。
分明想好的,不过是拿为她缝香囊,却不慎伤了手的事,存心讨她一个好,能叫她的心里多念着他几分。
这本是宫里,再常见不过的小心机。
心机一事,就如下注。
成了自然是好,不成也只是运气未到。没什么可说的。
可为什么这一会儿,心里却突然这样不好受。
连带着眼眶也有些酸。
“果然是你说得对,我方才该听你劝的。”
他仰起头,笑着合了合眼。
“这灯影当真晃人,看得久了,眼睛便不舒服。”
如意瞧着他的模样,小心地抿了抿嘴。
“要不要奴去打听一下,今夜陛下为什么失了约。”
“你昏头了吗?陛下去哪里,不去哪里,谁敢过问。”
“可是您心里不高兴。”
“没有的事。”
顾怜不看他,重新拿起针线。
“她若来,我便依礼相迎。她不来,我们关起门来自己吃饭,反倒还乐得自在。谁盼着她来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