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已经面无人色了,磕头如捣蒜,不停请罪。
她只冷声吩咐:“带下去。”
“遵命。”
苏长安心领神会,只是不免多问一句。
“赛诗会那边,陛下预备怎样说?”
许清焰沉思了片刻。
若将实情托出,固然方便给姜雁定罪,但如此一来,顾怜在这宫里,也不用活下去了。
“先不要声张。就说姜家小姐突发急病,不能出席了。”
她道:“至于朕,朕临时有事,也去不成。若是太后那里有什么不痛快,朕过后自有说法。”
“是。”
苏长安干脆利落地应了,就上前去拖姜雁。
那女人浑身像烂泥似的,只知道哭嚎求饶。
许清焰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暂时别让她死了,朕有话要问。”
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十分明白。
对方两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被苏长安像拖死狗一般,拉着远去了。
她这才深吸一口气,觉得心跳快得实在厉害。
顾怜仍被她箍在怀里。
发簪在方才的拉扯中滑落了。
一头墨发,尽数披散在肩头,光天化日下,一点也不成体统。
发间的清香,却直往她的鼻端钻。
惹得她满心烦躁,又后怕。
他究竟知不知道,她要是再晚来片刻,他就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
“你给朕过来。”她压低声音。
怀里的人被她扳过身来,面对着她。
眼眶红通通的,满脸都是泪痕,将碎发都打湿了,乱乱地贴在颊边。
她分明是心里一颤的,开口时,却莫名其妙地变了音调。
“真是笨死了。”
顾怜抬起湿漉漉的睫毛,无声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