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不许拿这副模样,用在朕的身上。朕懒得管你从前如何,也不在乎你在朕面前,有几分真心。你安分守己一些,朕既往不咎。”
她脱口而出,全没有细想。
她实在是气得厉害了。
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自称荡夫,自轻自贱,简直是上赶着想要她处置他。
他是她的人。
这样贬损自己,问过她的意思吗?
方才还使尽解数,痴缠着她的人,忽地僵了一僵,缓缓地放开了她。
她稍松一口气,心里还颇为满意,只道是他的疯劲儿终于过了,能想明白利害了。
顾怜的心里,却陡然一片寒凉。
她说,不在乎他在她面前,有几分真心。
诚然,他最初的念头,只想在她身边苟活。他讨好、逢迎,与她你来我往,都不过是为了让这条命,活得更稳当一些。
但是她待他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他瞧见栀子花开得好,会折了插瓶送给她。也会用不熟练的针线,替她绣一夜的香囊。
是他渐渐迷了眼,改了初心。
从游刃有余,处变不惊,到如今委屈也受不得,重话也听不得,明明低头服个软就能过去的事,却闹到眼前这般。
而她只冷着脸道,他也没有几分真心。
果然帝王最无心。
他深吸一口气,笑得有些颤抖。
“陛下这样看我。”
“否则呢?”
“陛下觉得,我在你身边,是有所图谋。”
许清焰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脸色稍不自在。
“那你自己说说。”
“不错,确实如此。”
“你……”
“让我想想。起初,只为活命罢了,后来可就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