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令他应接不暇。
此事之后,他若如常在外面行走,还不知有多少明里暗里的法子,在等着他。
更何况他如今有了身孕,难免体力不济,精神也短些,就更是疲于应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非将孩子与他一起害了。
反倒是禁足,成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明面上,是将他与沈兰溪一同罚了,各打五十大板,许清焰抢先作此举,令旁人心服口服,连太后也不好说什么。
而背地里,悠闲躲在自己宫中,只有比外面安全得多。
一针一线,一饮一食,但凡是送进来的,必要经内务府仔细检查过。
假使有人想通过这些东西害他,那事后该如何交待,如何将自己摘干净,便成了一件难事,不得不仔细思量。
而除此以外,便再没有是非能沾他身了。
许清焰用这个法子,将宫中的纷纷扰扰,都与他隔绝开来。
他只须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闲话烹茶,安心养胎。其余的,与他都没有关系,都不必费神去想。
他攀着她的肩,支起身子来,靠近过去。
“陛下真好。”
双唇还未来得及贴上,却听门扇哐的一声,骤然开了。
夹杂着如意快活的声音。
“公子,热水烧好了,奴将浴桶抬进来,您赶紧将身上暖一暖。不然,肚子里的小皇女跟着染了寒气,可怎么办呢。”
顾怜猛一下,将身子缩回去,满脸绯红。
“高兴也不是你这般,将规矩都浑忘了。”
如意望着二人,一吐舌头。
许清焰不由失笑。
但既然是好日子,也不愿板起脸来说他,只挥一挥手,示意他将浴桶搬去里间,灌满热水,架起屏风。
然后又轻轻向门外一扬下巴。
小侍人怎会不懂,干脆利落地就退下了,将门掩得严严实实。
只余顾怜斜睨着她。
“陛下将如意赶走了,谁来替臣侍沐浴啊?”
他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我如今怀着身子,可没有力气的。”
下一刻,身子却忽地一轻。
许清焰驾轻就熟,将他拦腰抱起,向着屏风后面走。
“如意走了,不是还有朕吗。”
“陛下不可。”
怀里的人轻轻一挣,她收紧手臂,把他的腰牢牢环住,不让逃脱。
“别闹,看一会儿摔着怎么办。”
“陛下是一国之主,怎么能为臣侍做这样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定要让人骂是千年难逢的狐媚子,让史官记载下来,叫后世唾弃。”
他躺在她臂弯里,双眼水润润的。
“臣侍不想让人骂是祸国妖君。”
“真有这样多讲究?”
“有。”
许清焰看着这人,弯起唇角摇头。
“那如果朕不是帝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