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不远处又有“呜-呜--”的哭声传来。
秦君嬴嘉心烦意乱,根本不想再听下去,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大帐,即便是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这冰天雪地的那里会有取暖的东西?
将军赵骥跟了进来。
“到现在死了多少人?”秦君嬴嘉低声问道。
“面前还不清楚,至少也有五六个吧。”
“去告诉士兵们,把死了将士们的衣服拔下来,给那些衣裳单薄的士兵穿上。”
“这?这恐怕不吉利吧。”一听到国君说要把死人的衣服拔下来给活人穿上,赵骥愣住了。一则这些死去的士兵与活着的士兵都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大家不忍心拔下他们的衣服,让他们裸身曝尸荒野;再则就算是穿上死人的衣服,大家也觉着有些不吉利。
“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当下最紧要的事情是保命。人都要冻死了,哪里还能管这么多,你快去办。”秦君嬴嘉火了,对赵骥吼道。
“诺--,末将这就去办。”
一个晚上就这样煎熬过去了,天终于亮了。但是凛冽的寒风并没有一刻的停息,“呼呼”的吹向秦军的每一座营房。
“君上,太子和二公子过来了。”将军赵骥禀报道。
话音刚落,嬴恬、嬴载二人一前一后进来了,从脸上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忧虑。
“说说吧,秦军总共冻死了多少?”秦君嬴嘉低沉着声音说道。
“我们这边总共冻死了四十三人。”赵骥道。
“我那边死了三十六人。”太子道。
“你呢?”秦君嬴嘉望着嬴载道。
“六十八人。”嬴载道。
“啊?这么多--”秦君嬴嘉仰起脸,泪水顺着眼眶流下,这一百多人可都是秦军的精英,打了那么多的仗都没有战死,谁曾想到竟然死在了这冰天雪地的北方。
“都说说吧,该怎么办?”秦君嬴嘉无力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太子嬴恬的身上,现在大家都知道是他坚持要继续北上寻找镕戎的。
太子虽然也很伤心,但他还是上前一步道,“大家要问我的意思,我还是一句话,既然我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生命,就更不能半途而废了,应继续向北寻找。如果翻过黄龙山还找不到镕戎的藏身之处,我愿受军法处置。”
既然太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事情到了这份上,退兵就意味着前功尽弃;不退兵的话,当然还会有更多的将士会因此冻死。
何去何从?
都难—
既然太子坚持继续向北寻找,秦君嬴嘉只好同意他的意见。
于是乎,秦军简单掩埋了那些冻死的同胞,打点好行装,拿起快冻硬的武器,再次向北进。
前路艰难。
艰难前行。
风声呼呼作响,雪花纷纷落下。
秦军顶着凛冽的风、纷扬的雪,向着北方进了。
“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