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了两场两辈子最简陋的婚礼(其中一场还是自己的),张素商心满意足,神清气爽,连码字都有动力了。
他是个年轻人,对于爱情和婚姻并非没有向往过,以前期待的都是穿上厚实的运动服,乘坐热气球升上几千米的高空,再和爱人一起背着降落伞往下跳。
从未想过,原来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简陋的婚礼也能让他满心幸福。
到了这个地步,他早已不在意这个世界是否祝福他和阿列克谢的感情,因为朋友们的祝福已经让他心满意足。
阿列克谢觉得现在住的屋子光线不好,坐炕上盘腿久了腰酸,去室外更新又冻手,干脆不让他写,只给人套上外套,拉着他去到处晃悠。
当然是带了砖包才出门的,就算他俩一个一米九,一个一米八,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得揣上家伙才能安心。
这个年代的漠河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如果是想观看高纬度自然风光的话,圣彼得堡的郊外和这里也差不多,但21世纪的好少年张素商对于找乐子还算有点心得,这里有满族、蒙族等少数民族,他带着阿列克谢买了些奶制品,包括酸奶条和奶酒。
他们没有去人太少的地方,以免不安全,只是找了空旷的地方,看着这个年代完全没有污染所以显得格外清透的蓝天白云,吹着刺皮肤的北风,干了一杯又一杯酒。
红纱被还给了米娅,那是伍家传下来的盖头,他们老拿着也不是个事,而那束被作为捧花的梅花则被张素商摘下来,压在书本中准备做干花书签。
仔细算算,穿越过来也有两年了,张素商20岁,托周围几个学神舍友的督促,成功拿下了医学的学士学位,目前又在进修硕士,书写到了第三本,本本销量人气都还可以,至少养活了才穿越时一无所有的他。
花样滑冰这方面,他也勉强混到了当世第一的水准。
其实张素商在21世纪时也不是没有人看好他的潜力,毕竟他虽然没拿过什么像样的a级赛事奖牌,但世青赛银牌怎么也不能算差,在国内比赛时也场场第一,稳定性更是没话说,比赛名额全是用实力挣下来的。
可那时候他伤病、发育关加身,怎么也没法再进一步了,等到了20世纪初,他到了一具陌生的身体里,光减肥就费了老大劲,但健康的底子给了他拼搏的勇气。
张素商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穿越这两年,发现自己干了不少有意义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遇到了身边的这个人。
耳边传来一阵口琴声,张素商转头,就看到金发蓝眼、俊美逼人的斯拉夫青年捧着口琴,吹着一曲《三套车》。
张素商跟着唱:“看三套车飞奔向前方……”
由于年代特色,这年头最常见的交通工具还是马车,这首歌便是讲述了马车夫的苦难、底层人民的苦难,悲凉在唯美的调子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也使其成为了经典。
这个年代谁都苦,所以张素商才决心入党。
曲子结束时,阿列克谢和张素商说:“回去以后,我也准备入党了。”
张素商笑盈盈的看着他:“那以后我们就和米娅、超人一样,既是爱人,也是同志了。”
这一刻,阿列克谢的心中充斥了温暖的情愫,然后他调皮的爱人就捡起雪球,朝他砸了过来。
阿列克谢笑出声,他叫着“俄国的孩子从不怕打雪仗”,然后毫不犹豫的回击。
在荒芜的雪地上,他们互相追逐奔跑,留下一串串脚印,两人身上都沾了雪,很快又被体温蒸发成水珠,可这又怎样呢?他们都不在乎。
最后的最后,他们一起倒在雪上,印出大大的人影,即使等大雪再次降落,这些痕迹都会被覆盖,但此刻他们的情绪、他们起伏的胸膛都是真实的。
这样就可以了,张素商想,这样就够了。
他应了一声,两人携手离开,第二天,他们又一起登上了火车。
在速度远不如高铁的火车上,他们可以隔着窗户看着车外的北国风光,白茫茫的雪和广阔的针叶林覆盖了正片大地。
时不时有车队在离铁轨不远的地方行驶,总让人觉得这火车坐着坐着就能冒出来一个张麻子连火车乘客带火锅一块劫了。
他们真的有一口火锅,由伍老太太亲情赠送,蒋静湖则坐地上,盘着腿,嘴里念念有词的收拾他从漠河的猎人、老农那里收到的好人参,李源怕冷,就买了一条貂皮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