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眼角渗泪,“行之过继给你二伯,是筠烨的意思,这件事,是她深思熟虑过的。”
“母亲为了谁深思熟虑?”历文成眼中的寒意不减,“小休又是为了什么决意离开?”
他撑了把门框,掩住痛苦神色,“外公,这个家,我真的受够了。”
……
历文成连夜把陈晨从外省叫回来,去请方休舅公出面,又安排人去监视齐太太,监视与齐家有关的所有人。
继而在周贺年住处外守到次日清晨。
他一夜没合眼,阿权亦是。
在南边医院输完液后,历文成一刻未休息,拖着这身伤病,争分夺秒查账,为牵扯进那笔赃款里的历家人部署退路。劳累,又经历大悲,阿权实在是怕他撑不住。
他们在街道停留时间过长,半夜的时候,巡逻的警察来劝离过几回。
历文成态度强硬,双方差点动手。
周贺年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让警察没再为难他们。
朝晖刺破天边大雾,剌出一道道光隙。
阿权看了眼手机,侧身。
后座男人下巴冒出乌青胡茬,眼里是密密麻麻的血丝,潦倒颓废的模样。
他鼻腔一酸,欲言又止。
“说。”男人声线哑得厉害。
阿权踌躇着,“市局那边的消息,历副总出来了,在回老宅的路上。”
“交代了吗。”
“没有,现在是律师在那儿交涉。”
“把相关材料递交给建委。”
“历副总应该有所准备,咱们那些材料,有用吗。”
男人没吭声。
阿权等着他吩咐。
整八点,胡同口拐进来一辆军绿越野。
历文成瞥了眼车牌,眉目登时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