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鸾把钱给我打过来后,我连忙让干姐姐联系广州方面,希望赶紧把刘学他们从所里弄出来。
同时,我找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小旅馆,暂时栖身。
住在这里的全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有四十来岁徘徊在下岗边缘的野鸡,有家破人亡的瘾君子,也有偷鸡摸狗的混混。耳鼻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声音和味道,我虽然烦闷至极,却也只能忍受。
第二天晚上,干姐姐才给我来电话,电话一通,我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干姐姐语气有点无力:“小海,我尽力了,可广州和咱们这边差太多了。咱们市,只是一个县级市,而广州却是一流大都市,你们这次实在是闯了大祸了。刘学他们被广州警察抓住,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给钱也不行?”我有点后悔这次的决定。以前人们都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不懂得其中的道理。现在我懂了,并且暗骂自己找死,刘嘉林明明都没有主动找自己麻烦,为什么还要来送死?
干姐姐叹了一口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现在的情况是,咱们的钱,在广州不好使。”
“怎么不好使?”
“钱得需要对的人往上送,咱们距离广州这么远,根本没有那边的关系,就算是有钱,人家觉得咱们来路不明,或者不把咱们放在眼里,给再多人家也不会要。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刘学他们有没有伤到人命,如果没有的话,判个几年也就出来了。一旦伤了人命,那这事儿就难办了。”干姐姐的语气也很无奈。
挂断电话,我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前段时间,我感觉我自己终于混出了模样,那种在市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令我飘飘然。而在这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力量是有多么的渺小,看样子,我才是井底之蛙。
我绝不能让刘学他们呆在监狱里,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弄出来。我在这寒酸破败的小旅馆呆了一天一夜,也想了一天一夜,最后一咬牙,前往刘嘉林的地盘。
几乎是我刚到达,就被刘嘉林的小弟发现了,然后把我押到刘嘉林的面前。
看着我,刘嘉林发出一声冷笑:“吾还在想,类森么时候来找吾。”
我的膝盖被刘嘉林的小弟用棍子砸了两下,膝盖疼的不行,只能跪在刘嘉林面前。我抬头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把我兄弟都放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刘嘉林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类木有跟我谈判的资格,只要吾想,随时都可以把类扼杀在摇篮里。”
闻言,眼睛中闪过一丝恨意,搬出了手里的最后一道王牌:“你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手里!”
我本以为搬出刘梦琳,刘嘉林至少会有些忌惮,但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担忧,脸上反倒浮现出一抹笑意:“赵小海,类太天真了,再跟类说一遍,只要吾想,随时都可以把梦琳带回来。类恐怕还不知道吧,类和梦琳这段时间的一切讯息,吾一清二楚。”说着话,他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发现手机上面竟然有他和刘梦琳的通话记录。
在这一刻,像是有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我的脑袋一样,我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
刘嘉林收回手机,笑道:“类虽然有些头脑,但还是太小了。类要知道,梦琳可是吾的妹妹。难道她会眼睁睁的看着类对付吾,而无动于衷?要不是类对吾妹,一直不错,类活不到今天。”
我深受打击,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含义。
见我颓废,刘嘉林冲小弟们使了个眼色,一直对我戒备的小弟全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刘嘉林两个人。刘嘉林坐在我面前,深吸一口气,语气突然变得沉静起来:“赵小海,这场战斗,不是类现在能参与的,类很有前途,但还需要时间的打磨。看在类一直照顾吾小妹的面子上,现在吾再给类一次机会。向吾保证,不再跟吾起冲突,吾就放了类和类的兄弟。”
闻言,我一愣:“就这么简单?”
刘嘉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木错,就这么简单。有些事情,类不要只看表面。类好好想想,从一开始,吾虽然对类下手,可却从未真正对类一网打尽。”
“那吴翔呢?你差点杀了他!”一想到吴翔现在的样子,我就怒火中烧。
刘嘉林轻哼一声:“若吾想他死,类觉得类能把吴翔救活吗?有些人对类表面很好,但他却暗藏私心。有些人对类似乎表面有害,但类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真的有害吗?”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开始陷入沉思。的确正如刘嘉林所言一样,他自从出现以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赵成江,对我根本就没有直接性的威胁。而且他远在广州,距离我们之远就算是坐火车都要坐两天,根本没必要隔空打牛。
而且,他去我们市的时候,一切行动,似乎对我都没有直接伤害。
至于他后面说的那番话,我有点想不明白了,便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赵成江接近我,别有所图?”
刘嘉林轻笑一声:“有木有所图吾母鸡,不过类离他远点总是木有错的。”说到这,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张老照片递给我看。
这张照片似乎是个全家福,里面足有十二个人,最前面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都坐在椅子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男的的脑袋被墨汁给模糊了;而右边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