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琳倒也大方,看着锡若的时候虽然有些羞涩,却仍旧没有回避他的凝视,反倒抽出帕子擦着锡若额头鼻尖上的汗珠问道:“不是说你被灌醉了么?怎么这么精神?”
锡若贼贼地一笑,示意她附耳过去,这才告诉她负责拎酒瓶的十四阿哥给自己倒的酒,大部分都是白水,只跟八阿哥、十三阿哥这几个交好的皇子真喝了几杯。
福琳笑着一戳锡若的额头说道:“鬼东西!”
锡若却涎着脸缠了上来,抱住福琳的腰身说道:“老婆,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说什么鬼啊鬼的,多不吉利。”
福琳听得“噗哧”一笑,却推开了锡若就想凑上来偷香的脸,转过头对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喜娘说道:“还有不少礼数要进行吧?趁着这人还没酒后乱性,赶紧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吧。”
喜娘回过神来,立刻动作迅速地指使福琳和锡若完成了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和衣角打结这些全套的东西,一看额驸早已在旁边蠢蠢欲动,一副就等着“酒后乱性”的样子,连忙识趣地领着电灯泡们都退了出去。
锡若立刻欢呼了一声,顷刻间就把福琳压倒在床上。福琳微微挣动了一下,随即却伸出双手抱着锡若的脸,像是感叹又像是喜悦地,轻轻地描画着他的眉眼口鼻,仿佛要把他的一切特征都刻进心里,最后手指定在了锡若的那双桃花眼上。
锡若两手撑在福琳身边,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描画自己的眉目,最后见她停下来,才轻笑了一声问道:“画够了吗?”
福琳脸色绯红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声道:“这一辈子都不够的。还要下辈子,下下辈子……”
锡若听得心里一荡,再也控制不住地俯身吻了下去,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好……下辈子,下下辈子……唔,都还要在一起……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唔……”
福琳闻言一个翻身,却反压住了锡若,笑道:“二十一世纪以后,也不许你爬墙。”
锡若举起双手投降道:“我知道啦,公主千岁。如果胆敢爬墙,就自己去跟永定河里的王八作伴儿,是吧?”
福琳听得“咯咯”地笑了起来,又任由锡若翻过身来,把自己压在了下面,脸上却慢慢地开始升温了起来……
第二天,当锡若再度出现在乾清宫前面的月台上时,差点没被围上来道喜的侍卫们淹没了。锡若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他们,又赶上来一拨儿太监混叫着“额驸爷”要赏钱,锡若只得把身上上上下下所有的散碎银子和小物件都掏了出来打赏,等到他逃进乾清宫里的时候,几乎已经身无长物了。
老康一见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锡若却拉着皱巴巴的和硕额附补服,一脸苦相地说道:“奴才都差点被他们扒光了,皇上也不可怜可怜奴才。”
老康一副笑不可遏的样子,扶着炕桌边缘说道:“朕把女儿都嫁给你了,嫁妆也送了好多车,你还嫌不够?”
锡若嘻嘻笑道:“那是皇上赏给自己女儿丈夫的嘛。奴才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如今成亲了,皇上难道也不表示表示?”
老康笑指着锡若说不出话来,却果真朝李德全一挥手。李德全立刻回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长长的匣子来,在老康的授意下,郑重其事地交到了锡若手里。
锡若见李德全表情如此郑重,倒是怔住了。他向老康额外讨赏的话,原本是开玩笑,再则也确实有些心疼被乾清宫众人洗劫去的几件贴身爱物,不想老康竟真的为他准备了新婚礼物。看来这些年对他的新生活新作风洗脑也没有全部白费,嘿嘿。
锡若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老康亲手递来的钥匙,打开那只匣子一看,却见是一把自己曾经向老康推荐过制法的连珠火铳和一袋粒状火药,不禁有些百感交集。向老康谢过恩之后,便拿起火铳来细细打量,却又发觉和自己读到过的昂里亚国的火铳略有不同,不觉有些惊讶。
老康瞧出锡若的惊讶,便指着那把火铳说道:“这是当年一个叫戴梓的人进献上来的。朕见你喜欢这些个火器一类的玩意儿,上回还拿了份图纸过来,就想起这东西来了,特地让李德全从内务府的库房里翻了出来给你。”
锡若一怔,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老康仿佛早已料到锡若有此一问,却挥挥手说道:“他早年因与张献忠的养子斗殴,已经被流放戍边了。朕无意招他回来。他制的这把连珠火铳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赏玩吧。可不许再来跟朕讨赏了”
锡若心里一叹,暗想道我拿着这个又有何用?至多不过放枪打猎,可真是明珠暗投,大材小用。真正需要装备这东西升级版的,是你麾下的百万大清军队啊……不过他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欢喜的神情来,又和老康闲聊了几句,就抱着匣子出了乾清宫,准备继续回去享受他刚刚开了个头儿的蜜月生活。
不想他才到公主府内院门前,就被福琳身边的赵嬤嬤挡了驾。一问才知道原来额附进公主内院,都是要内务府记档的,而且次数还不能太多,否则会给公主留下一个“淫荡”的名声。
锡若抱着那只沉甸甸的连珠火铳匣子,却进不了理论上应该是自己家的大门,气得心里直叫点背,正想转身先找个地方把这玩意儿撂下,再来想办法进福琳的房门,却听见福琳的声音从公主府里面传了出来,不觉站住了。
福琳从公主府里几步抢了出来,一把拉住锡若的胳膊问道:“你回来了怎么又往外走?”锡若苦笑着把赵嬤嬤的话复述了一遍。
福琳却听得拧起了眉头,走到赵嬤嬤的身前问道:“我让我丈夫进自己的房门,就是淫荡?”
赵嬤嬤显然是在宫里历练多年的人物,见到福琳这副咄咄逼人的声气,却一点也没有软化的迹象,反倒声调相当硬朗地说道:“这是祖训,请公主自重身份!隔段日子再召额驸进内院请安!”
福琳被赵嬤嬤那种微带鄙夷的神情,激得勃然大怒道:“他是我老公,请的哪门子安?你是不是要本公主也往你荷包里塞满了银子,你才让肯额驸进门?!”
锡若听得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嬤嬤竟是一招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居然以清朝祖制和礼义廉耻相要挟,来向福琳和自己索贿。
锡若原本在不想新婚第二天,就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可是他看到福琳气得满脸通红的模样,转念一想,这可是攸关他未来“性福”生活的大事,便将手里的匣子交给何可乐,转过身来准备跟福琳一道对付这个可恶的封建管家婆。
齐家
锡若转过身来,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前去跟赵嬤嬤理论的福琳,自己却上下打量了那个一脸倨傲的老嬤嬤两眼,掸了掸袍角笑问道:“嬤嬤是荣妃娘娘宫里的吧?”
赵嬤嬤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额附……爷,认得老身?”
锡若点点头,扳着手指头说道:“嬤嬤是康熙十一年进的宫,最早是伺候孝昭仁皇后的。十七年孝昭仁皇后娘娘薨逝了以后,这才调到了荣妃娘娘宫里头服侍。我说的对不对?”
赵嬤嬤这回露出真正吃惊的神色说道:“额附爷知道得真清楚。老身伺候过孝昭仁皇后的事,如今荣妃娘娘宫里头知道的都不多。额附爷是怎么知道的?”
锡若眼睛转了转,笑道:“嬤嬤难道忘了?我阿玛在去世之前,曾经三任内务府总管大臣呢。阿玛过世之前,就曾向我提起过孝昭仁皇后娘娘宫里的老宫人,还说这么嬤嬤们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