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是坐车来的,张副官忙别的吧。”雪苼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穿着一双白色镂空皮鞋,站了这么久的时间脚疼。
刚走了两步他又说:“等等。”
这次雪苼步子没停,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挺胸,话语里明显的带出了小情绪,“什么事?”
“我送你。”随着话音落地,男人的步子橐橐响起,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猛然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湿漉漉的,“我说不用了,路我熟悉。又有司机和警卫,还是青天白日,你送我干什么?”
她这话说的很流利,甚至唇边还带着一点笑。
赫连曜蹙眉,“别闹,走。”
雪苼避开他伸过来的大手,不让他碰。
赫连曜的精神受了一夜的摧残,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她,大手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腕,“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走。”
雪苼嘶的一声,是真给他弄疼了。
赫连曜把她的手给翻过来。一看血迹都凝固在掌心。
“怎么弄的?”
雪苼一蹙眉,很快的垂下睫毛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她勾起的嘴角带着柔美的弧度,“不小心划破的。”
赫连曜皱眉看着破碎的玻璃,“以后小心一点,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我累了想回家。”
“消毒包扎个伤口能用多长的时间?先处理。”
雪苼的脾气很燥,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说不用就不用,又不是能死人的伤。”
赫连曜的眉头皱的都打褶子,“你确定要跟我闹?”
雪苼很无力,她手指插在头发里用力揉了揉。“算我求你,这样的浅伤口我回家自己处理就好,还是让医生专心照顾伤重的雅珺夫人就好。”
赫连曜黑眸凛凛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你不要闹别扭。”
雪苼几乎要崩溃,她疲惫的靠在墙上,“我只是有点累,昨晚也没睡好。”
言下之意,她没有闹别扭。
可越是这样,赫连曜越觉得她是在闹。
按照她的脾气,昨晚自己爽了她的约,今天她来了许久又没有注意到她,是该闹上一闹的。
大手摸了摸她的黑发,他说:“雪苼,你应该懂事点。”
她点点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是,我确实不怎么懂事。”
不懂事就不会明明知道来了会不高兴还是要看到他,不懂事就不会一直站在这里好脾气的跟他解释,他竟然还是觉得自己不够懂事。
在转过头的那一刹,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咬住粉唇一声不吭,她快步走出去。
张副官的角度正好看到了她哭的样子,便冲赫连曜做了个揉眼睛的手势。
赫连曜依然黑的脸没太多的表情,她哭也是意料中的事。
雪苼自己先爬到车上,她坐在靠窗的一边。始终偏着脸看窗外,一言不发。
脑子里全是刚才被推开的那一幕,她都没有精力去想别的,甚至忘了家里还有个要刺杀赫连曜的人,而此刻赫连曜要跟着她回家。
赫连曜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在闹脾气,想着要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却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处,忽然想起昨天买的钻戒,伸手去怀里摸,可是没摸到,他这才想起昨天的衣服被血染透他脱下后随手扔在了病房里。
要送戒指的念头打消,他也闭上了眼睛,女人总是要闹上一闹,不去管她大抵就好了。
快到家门口,雪苼才想起屋里还藏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