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这半天,她心里开始没底气了,难道她的预料是错误的?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今晚可就危险了。
这样想着,她就没敢继续往前走,只是站在街头的位置徘徊,七步街的胡同很多,而且错综复杂的串联着,陌生人进来容易迷路。更是不好进攻,她能做的就是尽力把人给引出来。
咬了咬牙,她看看左右,撤掉了头巾挺起了胸膛。
扔下篮子她也学着站街女的样子站在街口,头上插着红绒花,做出搔首弄姿的样子。
很快的,便有一个老头儿过来,一只长满老年斑的手伸到她脸上,“哪里来的水丫头,陪我怎么样?”
雪苼知道这个肯定不是杨六,咬着牙说:“五百个大洋。”
那老头子差点把假牙掉出来,“五百。你那儿是镶着金子吗?臭婆娘,我呸。”
老头对着雪苼就吐出一口浓痰,带着腥臭的味道落在她脚面上。
雪苼气的咬牙,她蹲下就捡起个大石头,冲着老头子的后脑壳就来了一下。
没打中,擦着他的衣领子过去,老头子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嗷嗷骂着,比兔子跑的还利索。
雪苼出了一口鸟气,总算是舒服了些,她蹲下拿出手绢,擦去了绣花布鞋上的浓痰。
“五百大洋。我买。”阴冷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雪苼只觉得后背发寒,她慢慢的站起来。
她面前站着个黑汉子,容貌周正脸上有刀疤,眼神很阴鸷。
雪苼扶了扶鬓边的红绒花,“五百大洋,一点都不多不是吗?”
那人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头巾上的红绒花,大手落在她肩头几乎捏碎了她的骨头,“金娘呢,她怎么样了?”
雪苼疼的脸色发白,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就是她要找的人?你先放开我,金娘对你有话说。”
那人放开了尹雪苼。但是目光赤红,明显对她与敌意。
“金娘说,让我把这朵花送给你,她说……。”
说到这里雪苼一停顿,本来金娘的是来生不负相思不负卿这样伤感的话她在最后却改成了,“她说,她很想你。”
“金娘!赫连曜这个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男人低声咆哮着,看来对金娘是真感情。
听到有人骂赫连曜雪苼觉得很痛快,“他何止是个王八蛋,金娘一个女人,被打的皮开肉绽。一点都没有人性。”
男人气的捏起了拳头,胸腔也剧烈起伏着。
雪苼把红绒花放在他手里:“金娘不让你去救她,他怕你也遭了赫连曜的毒手。”
他冷笑,“就是死我也要去救她,金娘呀,你太小瞧老子了。”
“好了,信我送到了。对了,金娘还有一件事让我告诉你,赫连曜也在找莫长安。”雪苼到底没有信金娘的话,她没那么傻别人说长安在哪里就在哪里,前头她已经吃过亏了,同样的错处她犯两次了真就是赫连曜说的蠢了。
她细细看着男人的眼睛。想看他的反应。
听到长安的名字他明显的一缩瞳孔,跟着脸上的肌肉动了几下,但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他此时也看着雪苼,问道:“你是谁?赫连曜的大牢戒备森严,你怎么能见到她?”
“很简单,因为我是他的女人。”
“女人?”男人看着围巾下女人雪白的肌肤,“你是尹雪苼?”
没等雪苼回答,他有抓住了她的肩膀,“好啊,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正好拿起去换金娘。”
雪苼猛然抬起了一直缩在衣袖的右手,勃朗宁袖珍手枪的枪口穿透她肥大的衣袖射进男人的大腿骨里。
男人一声惨叫,跌落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溅到雪苼的裤腿上。
勃朗宁的射程是三十米内,他们之间这么近的距离雪苼自己也受到了子弹出膛的冲击,整个手腕都抖的不像话。
枪声划破了长夜惊起了树上的乌鸦,更让不远处的流莺尖叫不已,雪苼怕引出他的同伙,大声喊着,“赫连曜,你躲在哪里生蛋我快顶不住了。”
说话间,倒地的男人忽然也拔出了枪,他冷笑,“尹雪苼你这个臭婊子敢暗算我?莫长安早死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她。”
枪声响起,雪苼肉眼看到了子弹擦着火花冲破空气的阻碍向着自己飞过来,她的第一反应是躲开,可是脚底就像生了根,身体又僵硬的动不了,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打个对穿儿。